4

一间并不宽敞的尸检房内,罗琳的尸体已经被摆在了中间冰冷的台子上。房间内只有无影灯开着,记录了房间使用案号的纸板和几个装满了仪器的柜子一起靠在墙上的暗处,药水的味道和罗琳尸体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屋子。

“从外表上看,这具尸体从胸部截断,全长1.4米,体重30kg,全身高度腐烂。”说话的是八角枫,她疑惑地问道,“你确认她是昨天一早死亡的?”

卡夫卡点了点头,说道:“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2点钟。”

八角枫用钳子轻轻拨开罗琳身上的一块皮肤,继续说道,“尸体内流有一种不明的绿色液体,医学上没有任何解释。她的骨骼特征甚至不能称为人类,而更像是一种大型的禽鸟。”

八角枫停顿了一下,卡夫卡接着她的话说道:“我明白你的怀疑,这或许不是罗琳的尸体,就像她母亲说的那样。但是我已经和昨天下葬的神父以及她的亲友确认过了,她们是亲眼看着罗琳的尸体被放进棺材并且埋在那里的。并且她一下葬,警方就封锁了那里,所以不会存在掉包的可能性。”

“那前两具尸体呢?”

“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所以罗琳是唯一特殊的。”

“并且这具尸体也确实有和前两个受害者一样的濒死体验。”八角枫接口说。

“你都看到什么了?”

“在那一分钟里,除了最后刺眼的白光,什么都没有看见。”八角枫说道,“呼啸的风声贯穿了始终,冷冰冰的铁器敲击的响声夹杂在里面,像是……”

八角枫的眼里忽然黯淡了下来,她犹豫着……

卡夫卡急切地追问道:“像什么?”

“隐隐地,像是火车的轮子碰撞轨道的声音。”八角枫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她笑道,“我还听见了在以往报告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一首断断续续的歌曲。歌词是夜风轻柔地叹息,好似我现在轻柔地与你低语,那动听的乐曲缭绕在你耳畔,让你沉醉在爱情的梦中,深深地下坠,坠入一片湛蓝的波浪……”

“只有这些?”

八角枫点了点头,说道:“之后我就跪卧下来,一道白光从我的身上疾驰而过,然后就结束了。”

卡夫卡两眼忽的闪起了熠熠的光芒,他一改方才沉重的神色,一边拿起挂在一旁的大衣穿上,一边对八角枫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去中央大学。”

望着即将走出门去的背影,八角枫笑道:“你怀疑这辆火车是有特定的路线的?”

听到八角枫的话,卡夫卡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向她。

“你说过,第一次案件是在13天前。”八角枫接着前面的说道,“第二次是在8天后,而罗琳的死是在昨天。它们的间隔是越来越短的。如果我们假设凶手是一辆火车的话,那么它或许会有一个固有的自己的线路,并且可以从抽象的角度说,它的速度在加快,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卡夫卡听罢后,赞赏地笑了笑,退了出去。

5

卡夫卡和八角枫到达罗山城中央大学时,已过了正午。本来晴朗的天空飘下了几朵晶莹的雪花,偌大的校园内,稀稀落落地走着几个抱着书本的学生。在一栋爬满了枯藤的红砖楼内,他们找到了专门研究民风类音乐的教授。但是很可惜,这一类没有研究价值的歌曲在书本或相关的资料上都没有留下过记载。

卡夫卡并不是太失望,因为他自己也预想到了希望甚微。两人走出来时候,八角枫向教授询问了专门存放旧报纸的图书楼的位置。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和教授告别,卡夫卡便转身笑问八角枫道。他穿着的那一身长款的军衣在学校里显得很是出众,引得几个女学生频频回顾。

“说起来你不要笑我。”八角枫半笑着,一双眼睛像月牙一般弯弯的,闪过一道别样的光辉,“我曾经在一本讲述发生在罗山城的小说上看过类似的歌曲记载,那是□□唱给恩客的,所以难怪不会被记载并且流传下来。”

“你的意思是”

“就当是撞大运嘛。”八角枫轻松地说道。

“你看的那本小说发生在哪个年代?”“卡夫卡轻扶八角枫的胳膊,两人让到一旁,避过了一群正说笑着骑车而过的男学生。

“是在罗山建城前开矿时期的。”八角枫回答道。

“那是妓院最盛行的一段时期。”两人转眼已经走到了存放了罗山城数百年的报纸的馆楼前,卡夫卡向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体贴地为八角枫拉开了沉重的大门,“可以告诉我那首类似的歌曲的内容吗?”

“还是不讲了,太露骨了。”八角枫拒绝道。

卡夫卡带着一种狡猾的笑声又不舍地追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工作人员告诉两人建城前的报纸都存放在最顶上的一间阁楼里,留下来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并不算太多。

卡夫卡和八角枫一前一后地沿着螺旋楼梯缓缓向上走着。

“一个有一点姿色有一点痴情唯独少了脑子的□□爱上了个富商的三流故事。”八角枫很喜欢自己的皮靴踩在脚下这有些年头的木质地板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那故事的结局呢?”卡夫卡眼看就要到楼顶了,便回头等待已经落后了的八角枫追上自己。

“富商死了。”八角枫迎头赶上,“吱呀”一声推开了落满灰尘的阁楼的大门,“□□从良,跟了另一个鞋店老板。”

“真是一个三流的故事。”卡夫卡摇了摇头。

说是阁楼,其实也不算太小,是个约有两百来平方的长方形房间。内里有序地摆满了架子,上面按照年份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当时的小报刊号。每一个过道里都有两个或三个灯泡被裹满了灰尘的绳子吊下来,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虽不光亮,但还是可以勉强看清纸上的字迹的。

卡夫卡和八角枫在阁楼内细细地翻阅着,两人一直无话。转眼,窗外那一片苍白渐渐蒙上了灰雾,不时地还传来了屋顶被风掀起的所发出来的啪嗒啪嗒的响声。

“我们都想错方向了。”八角枫突然激动地说道,她手上正拿着一张只有16开大小的泛黄的报纸,“我们一直以为那个火车停靠的附近会有妓院,但是都没有想到......”

卡夫卡听到八角枫的话便向她走了过去。

八角枫将报纸伸到卡夫卡面前,说道:“妓院就在火车上面。”但见那上面偌大的标题写着”玫瑰号开通,流动的花车“。下面还配有一幅图画,上面画着一个穿着露骨的金发女郎正从火车的一个窗口伸出半个身子来,轻挥着丰腴的胳膊召唤着车下的男人们。图画的下面,还用花体字写了一个据称是当时极富盛名的一个诗人给玫瑰号写的宣传歌曲,“风轻柔地叹息,好似我现在轻柔地与你低语,那动听的乐曲缭绕在你耳畔……”

卡夫卡看到后,愣了一下,他连忙拿起正握在自己手中的报纸又细看了一遍,忽然将头向后一扬,大笑起来。

八角枫从卡夫卡手中接过那张报纸,上面的年份居然是自己的那张之后的第二年的,而报纸的左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一篇讣告-煤矿业大亨韦斯特罗昨夜死于玫瑰号,死因是心肌梗塞。

“‘你以前给死去很久的人做过侧写吗?”卡夫卡兴奋地问道。

八角枫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该庆幸这些老爷们的墓地的历史都足够得悠久。”

6

韦斯特罗家族是罗山城内最古老、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很明显,老韦斯特罗死于玫瑰号对于他们来说是个莫大的耻辱,由此,连他的墓碑都被安置在了家族墓园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碑上锈迹斑斑,爬满了荆棘,卡夫卡和八角枫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很幸运,老韦斯特罗临死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份玫瑰号的崭新的宣传页,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将会停靠的每一站。原来,它是由东向西,沿着途中各个开矿的位置停靠的。经过后来卡夫卡的比对,前三个遇害人死亡的位置也正好与其相符。最早的死在东区郊外,第二个死在东区中心偏李莉丝河的位置,而罗琳的位置则越过了李莉丝河,到达了南区,似乎确实是向着西区而去的。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除了两人回程中遇上了特大的风雪。由于雪下得实在太大,卡夫卡只得决定在一间路边的汽车旅馆里休息一下,等到雪势稍小的时候再回城里,他也刚好先打个电话给局里的同事,让他们有个准备。

八角枫的房间和卡夫卡的紧挨着。此刻的她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她呆呆地看着窗外,雪花在狂风中打着旋,空荡荡的主干道成了幽冥的游戏场,远方的枯树残枝早已在漆黑的夜幕里深深地睡去。房间内,天花板上的顶灯倾泻下来的温和的黄光与墙壁上刷着的粉红色的油漆交合出一种俗艳的血红来,偶尔还会因为电路不稳而全暗下来。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恢复光明了。

八角枫此时的思绪好似窗外无根的雪花一般,没有任何的牵绊,任凭着狂啸的西风将她摇来摆去。一会儿是橡树城内的家中,玫瑰已经在花园里那葱茏掩映的紫藤中开出了白色的花朵。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推着行李车的,吹着口哨往火车上赶的列车员。

昏昏沉沉中,八角枫睡着了。

在梦里,她看到自己赤着脚站在一条冰凉的铁轨上。猝然,她听见有一个男人在喊自己。她转过身去看,前后的落杆在此时重重地落了下来,道口工正骇然地望着自己。

“来不及了。”一个人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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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银白色的火花中,八角枫体味到了一种彻骨的冰凉。

八角枫惊醒了,屋内已是一片黑暗。被吓得一身冷汗的她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一个被她刻意遗忘已久的,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击的声音,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八角枫踉踉跄跄地奔到门边。

敲门的是卡夫卡,他是来告诉八角枫由于暴雪的缘故,不但旅馆的电路被中断,就连电话也都打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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