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的头痛病又犯了！
李波记得这个毛病好像是一个月前开始犯得。
起初是两三天痛一次，大概持续5分钟的样子，可渐渐的频率越来越来高，尤其是晚上，头痛的同时，还夹杂着奇怪的梦境。
未来的梦境！
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反反复复地更换工作，像狗一样累死累活，吃的连狗都不如，梦里好像结了婚，有了孩子，最后又好像离了婚，模模糊糊的搞不清。
经历过的人和事不计其数，伸手想抓住某一片段看个清楚明白，它却如光速一样在梦里穿过。
李波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不是只有人到中老年的时候，才会回忆自己的光辉岁月或是坎坷人生吗？
可自己才十七岁啊！
后来，随着头痛的加剧，开始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梦里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哭天喊地的对着自己喊爸爸，嘴巴没有一点儿形象的张的巨大无比，嘴里好像含着糖块，很珍惜的样子。
虽然哭的稀里哗啦，但口水裹着糖块，始终没有掉下来
自己心里莫名的一软，伸开双臂想要把“女儿”抱在怀里，好好的哄哄疼爱
突然，画风一转，自己竟然在梦里和女人发生了那种羞于启齿的关系。
朦胧香艳之中，那女人的五官也看不清，但那真实的触感，柔软滑腻，弹性十足
李波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是一个双手没有性经验的纯情傻男孩！
自己这种画面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听同桌黄华炫耀说，在某某同学家看过yellow录像带，那感觉爽歪歪，而自己这种不合群的人根本进不了那个圈子。
对他来说，见过的最大尺度，就是男女主角真情所致，搂在一起亲吻。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宿舍，李波痛苦的睁开眼睛，沮丧的摸出枕头底下一块老式手表，
凌晨2点半
哎！
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李波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操场走走。
他不敢闹出一点动静，毫不开夸张的说，他们全班的二十六男生都在一个宿舍里睡觉，三间大瓦房，床铺是木板拼接起来的大通铺，分上下两层，整个一班的26个男生个挨个的，睡在一张床上，冬天没暖气，夏天没有空调，全靠自身克服。
不像后世的学生，单人床，4个或8个人一个宿舍，奢侈的还有单身公寓。
李波下了床，及拉着拖鞋，轻轻的拉开宿舍门，“吱”破木门发出刺耳声，李波不敢再开，只能侧着身子，从门缝挤出去，门外放着一个塑料大桶，发出刺鼻的尿骚味，这是学生夜间小便用的。
以前没有尿桶，厕所比较远，有的同学懒，图方便，出了宿舍门，找个角落就“唱歌”，搞得宿舍周围骚气熏天，校领导每次查夜，想要捉几个随地小便的学生，严厉通报批评，但事与愿违，“捉鸟”行动屡屡以失败告终。
因为男女构造不同，男同学可以站着边放哨，边战斗，分分钟解决，可女同学
最后不得不购买小便桶，每个组轮流值班一早去厕所倒掉。
李波出了宿舍门，绕过宿舍后墙，借着明亮的月光，向操场的方向走去。
李波是华夏国晏县二中的高一学生，在班里的成绩几乎垫底，二中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此时是95年的初夏，等这个月的封校期结束，他们就开始放暑假了。
此时的晏县只有两个高中，一中是最好的，在县城中心，学校是开放式管理，不住校，学校有两种学生，一种是有背景的学生，一种是成绩优异，凭真才实学考进来。
二中地处偏僻，骑车到县城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中间还要经过一大片庄稼地，学校生源也比较复杂，家是县城里的学生十之二三，大多是背景差或成绩差，其余都是些乡镇村里的苦孩子，虽然有些家庭条件不比县城的孩子差，但现在是90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眼界自然是差了些。
学校唯一的优点就是环境好，没有污染，晚上的星星月亮干净透亮，不像后世的雾霾天气，充满“朦胧”的美。
空气也清新，学校周围被庄稼地所环绕，学校有年代久远的大杨树，大柳树，最大的几棵，三四个学生才能环抱过来，喜鹊成群结队，一点儿也不怕人。
李波围着后世看来是超级足球场的跑道跑了一圈，学校为了节约用电，操场并没有安装照明灯，月光很亮，操场还不至于漆黑一片。他找了棵拐弯处的大杨树靠着坐下，闭上眼睛，深吸了下天然氧吧的口气，思索着梦境的因果。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隐约看到一道昏黄的光柱，几个人影。
“你们给我站住，再跑我就抓住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李波心里一惊，这高亢嘹亮，严厉恐怖的声音，不正是在学生界闻声色变的“杀手涛”吗！
“杀手涛”是二中政教处副主任，本名周涛，一天到晚，臭摆着个扑克脸，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好像每个人都欠他钱。
在管理学生方面，他敢称第一，别人不敢称第二，学生犯事千万別栽在他手里，不管大事小事，鸡毛蒜皮，处理起来，心狠手辣，从不手软。
90年代的老师体罚学生的情况比比皆是，那时没有网络，电话也没普及，老师胆大妄为，大部分学生也是老实的要命。
打骂学生，
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老师负责任，为学生好的表现。
李波都曾经看到，一个女生和周涛起了冲突，最后吵红了眼，后者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女生胸口上。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不管什么年代什么学校，好像政教主任都是恶魔的代名词。
学校那个被封建思想浸染的**oss韩校长，论起凶恶行径，在周涛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杀手涛的恶名就是这么来的。
李波看到人影晃动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来杀手涛今天值夜，不知是那个倒霉鬼，撞在他的枪口上，今晚对他来说，又是个大丰收。
李波紧贴着大树，躲进阴影里暗中观察，不想自己被牵连到，又充满好奇。
一个高大的身影贴着树林，在阴影了跑，恐怕被后面追赶的人看出一丝破绽，他跑的很快，离李波所处的阴影越来越近，李波紧张的大气不敢喘，本来是想看场好戏，没想到要被发现。
两人几乎撞在一起，来人下了一跳，猛地一错愕，停顿了下，待看清是谁，快步擦肩而过。
李波惊呼，这不是和自己一个班的大班长王涛吗！
王涛速度很快，越过李波所在的位置，拐过大树后就是宿舍区，三两步就不见了。
李波继续往那片黑影看，昏黄的手电筒的照射下，还有两个人影往这个方向跑，虽然看不清前面那个，但看那扭动的身姿，肯定是女的无疑。
李波明白王涛为什么逃跑的原因了，学校明文规定，发现早恋即刻开除，若是别的老师发现，可能会网开一面，但栽在杀手涛的手里，后果难以想象，不敢再多做停留，心里咒骂着王涛真他妈不是东西，没义气，想好事了，精虫上脑，大难临头逃之夭夭。
不过，这样也好，逮住单只“鸳鸯”，总比一对好，想处理都难。
证据不足啊！
忽然，“啊”的一声，“噗”东西落地沉闷的声音，女孩肯定摔倒了。
“跑什么跑，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周涛喘着粗气，体质不能和年轻人比。
“啊，你抓我干什么？”女孩痛苦的叫着，声音打着颤，“我的腿，你别拽我啊“
这声音李波绝对熟悉，清脆透亮，只是声音里夹杂着紧张和颤抖。
竟然是和自己同在一班的文艺委员李真。
想起那个白白净净，大大方方，巧笑嫣然的李真，李波竟然迈不动步子了。
从高一入学的第一天起，李波就暗恋上了李真。
“拽你！不打你就不错了，小丫头片子，不学好，谈什么恋爱，女孩子不知廉耻，你家长是怎么教育的，说，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叫什么！”
“你你是个老师，你怎能骂人啊！”接着就听到李真“哇”的一声大哭。
李波听了，心里难受的要死，想要把李真的痛苦加在自己身上。可他又没有勇气出头，他本身就胆小怕事，“老师”这个名称，在他的心里就是天一般的存在，更何况恶名昭彰的杀手涛。
李波只能劝慰自己，自己决不能出去，捉住李真一个，杀手涛最多给她一个到处乱串的处分，而自己若是凑热闹，那肯定会被杀手涛认定为逃跑的那只鸳鸯，“奸-夫-yin-妇”当场被捉，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骂人，骂的就是你了，我要好好替你父母骂骂你，你对的起你父母吗？”周涛义正言辞的说，“说，那个男的是谁？“
李波看着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哭声，呵斥声，其间有些激烈的动作，杀手涛拿着的手电筒的光柱，忽上忽下，摇晃的厉害。李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杀手涛怎么可能怜香惜玉，对李真的动作肯定简单粗暴。
李波心里默念，李真，你好好的，别跟这种人渣一般见识，别和他拧着来，顶多挨顿批评就算了。
谁知，一声“撕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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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衣服，你的手，，往那哪抓，你，，，，你个臭流氓。”李真尖叫着，刺耳的声音带着羞辱和委屈。
李波全身的血液一下都涌到脑袋里，一阵眩晕，差点站不住，这种感觉好像是第二次了。
刚入学那会，晚上熄灯睡不着觉，男生们就对班里的女生品头论足，大部分的焦点都在李真身上，有的说她是仙女下凡，出淤泥而不染，有的说她比香港的女明星还要漂亮一百倍李波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大家都像在夸赞自己的女朋友一样，备有面子。
真实的情况是，他和李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偷偷去，要是发现对方注意，马上把头扭向一边，假装看别处。
聊着聊着，有一个男生另辟蹊径，“李真长得美，那是无可挑剔的，但是她最大的优点，你们却没发现，连买饭桌的钱都省了，你想啊，拿着饭碗，把它往胸上一放，碗都不带掉的，而且啊，”他一脸色眯眯的幻想
整个宿舍一整哄笑，然后各种的想入非非。
李波气得一阵眩晕，感觉那个同学说的比骂自己，打自己还难受。
李波对那个男生喊，你嘴巴放干净点，别tmd说的那么那难听。那个男生不乐意了，吆喝，护花使者来啦，是那个瘪三尿尿没拉上拉链，把你小子露出来了，我还就说了咋地，上次我还和李真大美人做那事来，，，，，，
nmd，李波怪叫一声，找准那个男生的床位，扑了上去
同学们知道起冲突的两个人是谁，李波中等个，骨瘦如柴，虽然在体育队练田径，好像爆发力强点，但怎能和那个男生比，人家大高个，打篮球的，腿长胳膊长，胸肌鼓鼓，扳手腕全班没有能赢过他的，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况且，人家李真和你啥关系啊？
你长的这熊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果然如大家所料，动静挺大，可也只维持了三五分鈡，大家都拿出手电筒照向事故现场。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光束的照射下，并没有出现那个同学，抖动着胸肌肱二头肌耀武扬威，一个瘦小的身子把庞然大物的那个同学压在身下，气势汹汹的说，还敢不敢说李真的坏话，那个同学好像被踩着脖子的母鸡，尖声叫着，不敢了，波哥，不敢了，快放开，喘不上气了都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后来那个同学说，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和李波交上手之后，一个念头冲进我的脑子，坏了，遇到高手了，我只感到一股大力，从我手心传入，进入我的任督二脉，上至天灵，下至丹田，没想到李波小小的体格竟然爆发出圆子弹的力量。
李波再也不想听到李真一丝一毫受委屈的声音，他发疯般的冲向两人的位置。
到了跟前，王涛还死死抓着李真的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往李真胸口照，李真空出的手死死捂着撕扯开的衣领，李波看到她这样做毫无效果。
李波急红了眼，无声无息的结结实实一拳打在周涛身上。周涛被这强大的一拳重重的击在身上，“啊”的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向后方，手电筒甩出好远。
李波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罩在李真身上，手碰到她胳膊时，感到李真身体传来的颤抖，李波把李真轻轻揽在怀里，柔和的拍拍她的肩膀，温和的说，“没事了。”李真感到羞恼无处发泄，好像孩童似的，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臂揽着李波的腰，死死不放。
王涛痛的呜呜怪叫，叫骂着，“反了天，学生还敢打老师，你俩等着，谁也跑不了，全都开除。”
李波听了，心里一惊，不停的责怪自己太冲动，杀手涛绝对的说到做到，听说很多毕了业的学生，想起在二中时，杀手涛对他的格外“关爱”，纠结社会上的人来报复他，都被杀手涛一一化解，他应该是第一次受此奇耻大辱吧，
想起被学校开除，母亲对自己失望的泪光
突然胳膊被李真拉了下，李真梨花带雨的冲自己挤眼睛，李波立刻会意，对啊，自己刚才的速度电光火石，一拳打出去，又没说话，杀手涛根本不知道打他的谁，况且，李真不会出卖自己吧。
李波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涛，看来自己这一拳的力量不轻，都不知道打他哪了，现在手才开始隐隐发痛，感觉黏黏的，不知是谁的血。
李波确定，王涛一时半会肯定没有战斗了，他和李真对视一眼，交流下眼神，正准备跑回宿舍，突然，不远处，一道手电的强光照过来。
一声大喝，“你们哪个班的？干什么呢？王主任，你在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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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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