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杀我,我知道,颜夕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这倒是稀奇,我尚且不知道姒少康要对幂琰动手,她是哪来的信誓旦旦?
我撑起下巴,露出一个我在认真倾听的表情。
“我以为我逃过了的,我心惊胆战了一路,总算熬到斟寻了,我以为我已经逃过了。可,可原来……原来他们本就打算在这里杀掉我。”
湿红漫到鼻尖,晶亮泪珠从压抑许久的灵魂深处滚下来,她拿牙咬自己的拳头,弯弯扭扭的齿痕留在白皙手指上,一派作风完全不似个雍容丰韵的妇人,绝对假一赔十的五岁娃娃。
她接过我递去的罗帕,胡乱抹两下就使劲绞在了手里。云燕戏牛图毫无征兆扭成黑黄线条,燕悲鸣,牛嘶号,幂琰哆嗦道:“寒戏的前使来了,我们一入城他们也到了。还说,还说再过三天,寒戏也到了。”
“此次前来斟寻,弋王本就是一员,迟早要到的,这有何不妥么?”我盯着那罗帕有些肉痛。但很快就被幂琰激动起来要人命的声音震得无暇他感。
“颜夕就是他杀的呀!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的马车就在我旁边,就隔了个车帘子,她死之前我还和她说要借她新绣的冠巾看看,结果她就死了,她死了啊!我亲眼看到的,就是那样一身黑衣,一模一样,一刀捅到脖子里,人就没了啊!”
婢女们私下议论,说这位幂琰夫人虽是有着放眼天下都顶顶尊贵的出身,可细细想来,却是所有夫人里最接地气的。其中一个圆圆脸还举例说,听幂琰夫人训人最是解气,不像别的夫人那般棉里藏刀,起一身白毛汗子。
这个例子举得恰当,生动说明了幂琰这姑娘活得有多潇洒自在,平日里那水火不容的行事风格与众矜持含蓄的夫人们有多格格不入。
她俨然够胡闹了,但她毕竟是个名门闺秀,一个乖张的名门闺秀罢了。她有自尊骄傲,而且这份自尊骄傲完全不逊于过王宫里任何一位夫人。
她的裙裳永远一尘不染,行步无例外的仪态端庄,她说话有些尖酸刺耳,但从来没有如此激动张皇。她不是邋遢的、轻浮的人,她是甘棠院的主人。
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
“幂琰。”我俯下身,直视她红肿的眼睛:“你为什么说,颜夕是弋王杀的。”
“怎么不是……”
她凄怆地勾起一边唇角,我追着她空洞的目光,郑重道:“颜夕是弋王送给夫主的,弋王好端端的为什么杀颜夕?”
「如章节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退#出#阅#读#模#式,才可以#继#续#阅#读#全#文,或者请使用其它#浏#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