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民哆哆嗦嗦挣扎了半晌,身高体壮的小伙子,缩成一团跪倒在地,黝黑脸庞埋得深深的,低哑地说:“……是,是小……”
“好了。”我目中疑思电转,不耐烦道:“出去门口站着,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长民慌忙应是,连滚带爬地到了门外,差点没摔个大马趴。他老实吧啦候在门口,阴影投在木门上,微弓着腰,萎靡颓废,很不成气候。我看了心烦,顺手抄起木筷一支,掷向房门。啪,木筷落地,房门紧闭。
转手捡张椅子坐下,也没看芳儿,只是随口道:“起来,坐吧。”
她照做,乖乖挪到半明半暗处,一副受气包的样儿,全没了小尹在场时出淤泥而不染的傲骨风姿。只是眼神里,颓然后更多的是委屈和哀伤。
她喃喃:“夫人都不肯唤奴一声芳儿了。”
我盯着黑沉沉的房顶:“名字得叫爹娘起的。”
她自嘲地笑:“艾夫人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赐死奴婢呢?或是……不闻不问,让奴婢像无数个今天这样,狗一样的活着。”
“因为你不会害诺儿,我知道。”我把目光从房顶摘下来,看向在黑暗里明亮起来的她:“诺儿出生时,你那么高兴。你教他走路,照顾他饮食起居,你那么关心他、在乎他,怎么可能忍心害他。”
“我刚来过王宫时,天天被那些夫人丫头轮番挤兑又恐吓。我没有一星半点背景,在宫里谁也不如,心里怕得很。唯一的哥哥也不可能时常进宫陪我,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好。”
“我一直在想,只要我女艾还能在这宫里立足,就要保你平安,若有一天我无力自保了,也要求夫主放你一条生路。我自小在山里长大,认识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哥哥,我是把你当亲姊妹看的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是九雀呢?”
明明是在问她,可那询问淡漠平静,好似只是我在自言自语。
芳儿久久不语,她面容虽静,双手却握拳颤动。这一长番话里,九分是真话,触到了最敏感柔弱的心弦,我自己心里头也难受得紧。芳儿性子伶俐,虽然只是个丫头,可她胆大心细,从不扭捏,与我少时玩伴华儿颇有几分相像,在我看来是比好些贵夫人都要出色的女子,说把她当亲姊妹看,是句实诚话。日后姒寒开战,若姒家得胜,若她有幸活着,我是想保她性命的。没想到现在会成了这样,她一落千丈,连个末等婢子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她落入如斯境地,是寒浇替她铺好了死路,却是我,亲手将她推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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