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提议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墨子听到后却喟然长叹。

“行义的道理,天下人尚且不能接受,这些本源之名又怎么能让天下人都接受呢?若天下人不接受,我就算说什么是圆、什么是矩,他们不接受又有什么用呢?”

偶尔流露出的萧索之气,让适感到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样的墨子今日是怎么了?

墨子叹息后,又恢复了常态,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让适继续做剩下的事。

等他起身出去,适跟着墨子去如厕,看着墨子解开腰带扶着厕墙站立许久,好半天才淅淅沥沥地解手完毕,适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一生行义无悔的人,可他是人,终究会老,而且已经老了。

哪怕他平日再怎么腿脚便利、千里奔行,可身体的苍老却是无法逆转的。那种一生行义却没有改变天下的遗憾,伴随着这种苍老化为叹息。

那场大病、弟子的质疑、胜绰的叛墨、宋公宁可笃信天命也不肯行义强国……种种这些事,在一年之内交加而至,纵是坚强,也实在心有苦楚。

墨子还在那里系束带。

适想了想,觉得此情此景又是在厕所,有些话若说并不是时候,可还是就着简易厕所的味道说道:“先生,我相信天下人总有一天,总会接受先生的义与先生的辩。什么是圆、什么是矩这些东西,就像是磨盘麦粉一样,总要先有,然后再考虑怎么让天下人接受。”

“如今墨者已上下同义宛如一人,将来更多。各有分工。先生大可以专心撰写大义与本源之名,我来抄录。具体的事,由墨者大聚或七悟害共商,先生只做最后的决断,或只谈大略,不再需要先生专门负责日常的安排。有什么事,我这个书秘也可以整理出来交由他们。”

他大约是希望厕所的味道能够隐去自己这些话中隐藏的真正目的,也或许觉得厕所聊天是个很随意的场景,如果不成就当是句玩笑话。

此时天下不管是各国还是墨者这样的独立组织,其权力构建都不健全,适很隐晦地说出了秘书的工作范畴。

墨者组织重组,原本的构建还是以墨子为中心,想要成熟架构组织还需要数年甚至十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墨子尚在,也就决定了墨者真正的权力中心不可能是七悟害共商,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他如果能够成为有实而无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那对将来大为有利。

墨子也未多想适的真正目的,只说:“先忙过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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