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县,对于全中国绝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甚至极度陌生。就像一粒掉落水波中的细沙,惊不起一丝涟漪。这个南国的群山环绕的小县城,风景绮丽,山水秀美。当然,它还有一个不简单之处,那就是已经很稳定地连续N年评为国家特级贫困县。贫穷,闭塞,固步自封麻木着很多人的神经。小城很小,很破。只有一条窄窄的马路从城中央蜿蜒曲折伸向那大山之外。但似乎很少有人愿意走出那大山,去探知那未知和陌生的世界,人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里,守着自己心里那一亩三分地,悠然闲适,倒也怡然自得。小城生活很平淡,平淡到一丝麻木。早上,当第一缕阳光洒泄在城东菜市场那四百年古塔塔顶的时候,就不断能看到四处的人们,老人,妇女,孩子打着慵懒的哈欠,从各自的小窝像蚂蚁一样倾巢而出。老干部模样的,举着鸟笼,吹着口哨,沿着沿江大道,簇拥着聚集到破败的沿江公园,或者斗鸟,或者下着象棋,或者唱着走调的歌。大妈们围坐在石亭里,聒噪着比划着,打听着诸如城北的张老头又被媳妇打了,城南的红辣椒又偷人了这等街头巷尾的讳事,不时发出夸张的爆笑声。三三两两的学生,相互嬉戏追逐着奔向学校早读,早上小城唯一的一个菜市场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家庭主妇们的战场,叫卖声,面红耳赤地讨价还价声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然后慢慢稀少直至作鸟兽散,冷冷清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城似乎很少发生什么瞩目的大事能够让人们像等待美食的金毛一样流露热望的神情。人们骨子里习惯了平淡。唯有一次,是市里下调来一个县委书记,曾在中心广场激昂宣誓,慷慨陈词,要把D县打造成J省领先的旅游和经济强县,还特意上交41万以示廉洁,群众像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群情激昂,仿佛久旱遇甘霖,劫难遇救星。可几年过去,小城还是那个小城,破败的木屋仍突兀在杂乱破败的街道上,小城仿佛在时空的维度上静止了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变化,也许是题在城南大桥和城南商贸城那已经斑驳的几个铜字,昭示着他曾经来过……

“改革的春风吹满地,还没吹到D县TMD跑偏了。你看那邻县X县,屁大的县城,还没咱这大呢,又是修高速公路,又是修铁路的 ,小庄戏谑地说道,满脸愤愤不平。但手头仍麻利地咔嚓咔嚓剪着头发。小庄20出头,但长着一张40岁的脸,满脸的褶皱像麻花一些拧巴在额头上,留着寸头,倒也精干。别看他年纪不大,倒也是老江湖了。14岁开始跟他二叔学理发,17岁就在小城老十字街租了个铺单干。手艺好,麻利,嘴甜,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他都能混的游刃有余。

“要我说,我们D县风水不好! 秋大爷吧唧吧唧地猛抽了几口旱烟,紧接着猛地一顿咳嗽。

“秋大爷,不可能吧,咱D县四面青山环绕,有山有水,咋就风水不好呢?你这是封建迷信! 若尘猛地停顿一下,扭头对着秋大爷憨笑着。

“若尘,你们有文化的,可也别不信,这风水,这风水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总是有道理的! 秋大爷挪着佝偻的躯体,一屁股坐到门前的青石板上,骨瘦如柴的右手青筋暴露,长年吸烟染黄的手指紧紧夹着一根老旧的烟杆,朝鞋底蹭了蹭。

“那您老跟我们说说呗。 若尘顿时来了劲。

“你看,这风水,讲究个啥呢?老话说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这是有讲究的。啊,把我们这小城当做一个大宅的话,左青龙右白虎我们就反了哩,老话说,不怕青龙高万丈,就怕白虎撑出头,青龙方主阳,宜高不宜低,白虎方主阴,宜低不宜高。 秋大爷颤悠悠地举着烟杆,左右比划着。“你看,我们左边的山地,而右边的山又高,反啦反啦,风水能好? 秋大爷用手狠狠地来回搓着脸,悠悠然地说道。

“那前朱雀后玄武呢? 若尘虽心里满是不认可不服气,觉得挺可笑,但也不死心想听个究竟。

“前朱雀,后玄武,朱雀呢主阳,要求啊地势要空旷平坦,不可乱石嶙峋,杂乱无章,后玄武,主阴,要背靠大山积气。你看前面那高家坡,坑坑洼洼,曲曲折折,乱七八糟的,关键是那啊,凶煞之地,解放以前啊,那是处决犯人的地方,冤魂太多,阴气太重,我小时候给地主放牛,还见过枪毙犯人呢,那丫的,犯人枪毙前要游街,五花大绑,像猪一样被倒拖着,十几个人啊排成一排,被强按着跪着,每个人跪的前面啊,就挖好了一个坑,刽子手在后面,砰砰地枪响,很沉闷,然后就看见那犯人就栽进坑里去了,那时候穷啊,关键是也怕啊,谁敢去收尸,就那么埋了。。。。。。 ,秋大爷说完,一阵冷颤,猛吸一口冷气,露出恐惧的眼神。

“秋大爷,您这说的不科学,那要您这么说,那当年八年抗日战争,那南京大屠杀,那死了多少人,那得有多少冤魂,那岂不是整个南京城都没有好风水的地方? 若尘拍了拍滚落的头发,一字一顿地说道。

“若尘,瞧你这孩子,你不可老跟秋大爷犟,人家那大把年纪,所谓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哩 ,老李头卷起裤腿,拍了拍那双破旧的解放鞋上落的黄泥,使劲地来回搓了搓手,一瘸一拐端着水盆放到门口的三脚木架上,回头佯怒地看着若尘,瞬间那眼神又柔和起来,满是慈爱。

“秋大爷说的可是有道理哩,我上次就在这屋,就有一个来理发的客人说,他说我们大路修得不好,冲坏了风水呢,四面环山就是一个口字。横竖两个主干道,左右各有一条斜道,那不就一个困字吗 ,在里屋的七斤崽听到热闹,探出头来。

“去去,复习功课去,小孩子家的,你懂什么! 小庄拿着剃刀,在那油光光的皮带上褙了褙,朝里屋方向努了努嘴。七斤崽伸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嗖的一声缩进屋去了。

“风水不风水的,这东西吧,信则有,不信则无吧。您要说风水不好,那您若尘,我可听说今年考了很高分哦。是吧?若尘。 小庄撇了眼镜子。

“一般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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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尘干咳了一声,轻声说道。

“我们家若尘今年考650分呢,听班主任说,全年级一千五百多号人都可排到前十名呢。 老李头砸吧砸吧着嘴,眉毛扬着,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老李家坟头冒青烟啦,咱D县仅剩地那点风水都跑他们家去啦 ,秋大爷咧着嘴,呵呵笑起来。

“这孩子真是争气,从小学习自觉,每天都学习到晚上十一二点呢,就是小时放牛,都夹着本书呢 ,老李头憨笑着,慈爱地摸了摸若尘的头。

“若尘,考了哪所大学啊?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吧? 冯妈捧着个簸箕,从里屋走出来,一脸谄笑。

“下来了,前天中午就收到了,邮政快递的,拆开,那录取通知书啊,红红的,花花绿绿的,有好多字,我反正也不认得,当时啊,我激动啊,手抖,那信封我愣是拆了几次拆不开,哈哈哈,你说说,现在那录取通知书那信封袋,我还把它放在我们家堂屋的供桌上供着呢。我每天毕恭毕敬给它上个香。 老李头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阿爸,您别说了,这么迷信,丢不丢人哩。 若尘不满地瞥了一眼,整个屋里响起一阵哄笑。

“若尘可为你们老李家光宗耀祖了!以后你们就可享清福了!对了,那啥,若尘考上哪所大学哩? 冯妈伸着颈,屏着呼吸,像看到热狗的金毛一样怔怔地望着,满眼夹杂复杂的感情,那眼里有祝福,也有嫉妒,也有落寞。

“xx财经大学呢! 老李头骄傲地咧着嘴。

“哇!听说那可是全国重点大学耶,名牌学院哦! 人群中有人惊叫,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我这几年啊,都到后背老鹰山上的庙里上过香油,祈求菩萨保佑我家虎仔考上好的大学,哎,菩萨也是照远不照近,瞧我那不争气的天杀的短命鬼。。。。。。 冯妈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朝里屋去了,满脸愤恨。屋里顿时一阵尴尬的沉默。

“阿爸,我理好头发了,我想今天去医院看下潘老师,跟她报个喜,也道个别 ,若尘定定地望着老李头。

“要的,潘老师也是咱恩人啊,你去商贸城买点水果啊啥的带去。 说完,老李头弯着腰,在系在腰间的磨得发黄的小帆布袋里抠抠索索了半天,掏出4张10块的纸币和几个5角的硬币递过来。若尘接过钱,跟一众人打了个招呼,从理发店出来,就直奔商贸城一楼。不知怎么的,理发店的气氛既让他内心感到从来未有的骄傲,也让感受到沉重的压抑感,他恨不得早点理完拔腿就跑。穿过稀稀拉拉破旧阴暗潮湿的胡同,若尘来到一楼的果蔬档,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最终挑了六七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他记得他曾在潘老师家住的时候,经常看到她的书桌上放着一个苹果的,想必她应该是爱吃苹果的。若尘想想,又称了五斤香蕉,因为之前听村里的村医说过香蕉可以改善肠胃改善脑血管。买完水果出来,若尘赶紧提着水果往小城北的县医院走去。从城南的商贸城到县医院,直线距离不到2里,但是需要七拐八拐,穿过几个胡同,然后横穿一个80年代建的一个钢筋混泥土做的行人桥。那桥已经破败不堪,甚至有几截护栏都已经烂掉了,漏出斑驳的锈迹斑斑的钢筋,有一两段中间的水泥板已经折弯过去,从上可以看到下面浑浊湍急的河水,只要是狂风一吹,总能感觉桥呼啦呼啦响,甚至会感觉到桥身都在晃。若尘严重恐高,每次还没走到那里,腿就有点抖,心里一阵阵的发忖,可今天,若尘似乎没有心思去考虑那心里的恐惧,他反而不断在想象潘老师现在的样子,之前临近高考没有时间去探望,考完又在家里帮家里忙农活又耽搁了,算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老师了,不知道她好点没有。他心里暗暗地祈祷老师好起来,希望一到医院就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可仔细一回神,若尘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手心不断冒汗。

潘老师是他高中三年的老师,在他心里她就像母亲一样。每当他一个人在烛光中复习功课时,或者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的时候,老师的音容笑貌总浮现在他眼前,是那么温馨,那么温暖。他从小没有妈妈,从来没有办法在心里勾勒出一个母亲的立体的轮廓,更从来没有真正体会何为母爱。若尘记得,高三上学期开学没多久,潘老师就到学校的学生宿舍楼找到他,当时他住在一楼109房,宿舍是70年代的破烂不堪的筒子楼,走廊乌黑得如地狱般阴森,墙皮斑驳的房间里左右靠墙杂乱地摆了3张简易的木板床,人一坐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 响声,没有风扇,也没有纱窗。热得时候还好解决,可以去一楼的公共澡堂里冲几回凉水澡,最痛恨的晚上睡觉的时候,蚊子在耳边“嗡嗡嗡 像魔鬼锁魂搬搅得人无法入睡。若尘也没有想过买蚊香,二块五一包蚊香的钱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也就是一个巧克力的钱,但在偏远农村孩子眼里,就去掉一天的伙食费了。若尘记得那天,他肚子上以及大腿内侧,莫名其妙长了很多恶心恐怖的红点点,一层堆叠着一层,还有一个一个手指盖那么的红包,奇痒无比。他曾从学校食堂阿姨那里拿了一些盐,搽了些盐水,但没有效果。从隔壁同学那借的皮炎平软膏,涂了似乎也没有效果。潘老师看到他坐在那里坐立不安,掀起他的衣袖看到了,就气急败坏地责怪他为什么不去医院?他坐在床沿,委屈地眼圈冒着泪花。顿了顿,他记得潘老师很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蓬松的头发说“心疼钱了是吧? ,他没吭声,轻轻点了点头,那时候他感觉她是那么像自己的母亲,即便责怪他,但那透着的慈爱就像一股暖流一样温暖着他的心。他想这应该就是妈妈爱的感受吧?如果他有妈妈的话,妈妈也会这样抚摸着他的头吧。潘老师带着他连夜到校医门诊那里打消炎针针。从宿舍到医院门诊也就一里的距离,但他感觉那一段路走的是那么漫长,他内心期望永远跟着老师走着,走着,最好永远不要停下。。。。。。

若尘还记得,曾有一次老师看到他穿着一双破布鞋难过得流泪的情景,老师给他买了一双60元的皮鞋,是他长那么大穿过得最好的鞋,他不舍得穿,总是小心翼翼地用布擦了又擦,即便走路也是蹑手蹑脚的生怕粘上哪怕一点尘土。有一次,老师见他走路一瘸一拐,问他是否受伤了,他脱口而出,他害怕那皮鞋前部走着走着起皱了。老师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傻瓜,皮鞋怎么穿,前面都会皱的。哈哈 他只是呵呵的憨笑着。。。。。。往事像镜头回放一样历历在目。若尘无数次在想,为啥灾难总是会降临到一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身上呢?为啥一个潜心敬佛的人会被病魔击垮?佛主难道没有一点恻隐之心?若尘记得4月5日上午上语文课时潘老师突然晕倒的情景。那一刻,他感觉他心中的神无情地崩塌了,一直以来,在他的内心,老师就像母亲一样是那么的高大,她是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倒下的。老师最终被确诊得了脑中风,血栓。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他在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中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但压抑了18年的情绪仍抑制住了他躁动地心。他极力压抑自己要冷静专注,他暗暗在心底发誓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来报答老师对他的恩情,而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做到了。他迫不及待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想到这,若尘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县医院,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扑鼻的药水,腥臭的气息,令人窒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一种令人恐惧地阴森,死亡的阴森。他内心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有点冷,感觉后背有点风吹的透心的凉。爬了三层楼梯,再转过一个横跨两座旧楼的走廊,他来到了住院部。那是一座三层的小楼,可能是建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外墙经过风雨洗刷侵蚀已经有些发黑,甚至在墙的边缘还长出好些杂草,但那红红的十字仍十分的显眼。前厅稀稀拉拉的病人,或拄着拐杖一步一挪,或坐在一排掉漆了的泛白的塑胶椅上,目光呆滞,夹杂着从病房里传来得孩子的哭闹声。护士问询台一个护士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用手撑着右边脸颊。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如同死一般的沉闷。

“阿姨,请问潘贵芬老师。。。。。 若尘怯生生地问到。

“阿姨?你眼瞎了,谁是你阿姨? 那护士白了一眼,脸涨得通红,把本子一撂,很不耐烦地用手一指,“前面右拐,202房!

“谢谢姐姐! 若尘有些诚惶诚恐,脸刷的一阵通红。他用余光扫了一下,那分明是个20出头的女孩,虽然可能因为熬夜,有些黑眼圈,脸色有些发白,但分明没有到阿姨那程度。若尘突然痛恨自己的愚蠢和失礼。越走近病房,若尘突然感到一点紧张,心里突突的跳,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停住,双手紧紧攥着袋子,来回踱了几次,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轻轻地敲了一下两下门。

“进来! 病房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张老师,潘老师的老伴。

他推门进去,“潘老师!我看您来了! 病房里就两个人,潘老师坐在病床上,肥胖的身躯占据了床的大半,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蜡黄,额头甚至有点发黑。老伴正拿调羹给她喂削好的雪梨。张老师看到他,眼里一阵欣喜,热情地招呼若尘坐下。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这么客气干嘛? 转头对老伴说“若尘,若尘来看你啦!

“若尘?他是? 潘老师停下嘴里的咀嚼,有些恍惚,像在努力思索回忆着什么。

“李若尘,您的学生,你忘记了吗?之前还在我们家住过半年呢,你总夸他很懂事,很争气呢! 张老师扶了扶眼镜,凑近着对着老伴的耳朵说道。

“哦,我说我看到他,总觉得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前天三班的陈老师来看她了,顺便说到你了,说你考得好,考上xx财经大学了!我代表潘老师向你表示祝贺! 张老师把柜台上的鲜花挪了挪,然后接过水果放到桌面上。

“这都得益于潘老师对我的……特别要感谢老师。 若尘声音有些哽咽,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似乎的,似有千言万语,但却噎着无法说出。

“你们学生有出息,做老师就感觉高兴了,打心眼里为你们感到自豪。 张老师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语气似乎有释然,有坚毅,也有落寞.

“你是? 潘老师迟疑地问道。

“若尘!李若尘!你看看你怎么又忘记了哩! 张老师对着老伴耳畔重重地喊道。“实在不好意思啊,若尘,潘老师中风了,又那啥,血栓,脑部血管堵住了,脑子不好使了,老记不住!啥事跟她说过会就忘,她现在估计也只能记住我了!现在我就希望这样好好陪着她,以前啊,老是忙啊忙啊,都没怎么时间陪陪她,现在好了,可有时间了。我再不陪她,我怕哪天她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张老师用手指了指脑袋一脸的一脸的尴尬和抱歉。寒暄了一会儿,若尘告别他们从医院出来,像逃犯冲破监狱层层铁篱一样,他感到一种无言的解脱,又感到一阵阵心酸在胃里翻腾,心里就像被万千虫蚀咬,痛得难以呼吸。他感到每个神经都如同掉进万里的深渊,被冰封桎梏。心又像一个丑恶的蜘蛛,被松汁包裹,无力挣脱,越陷越深。18年贫穷潦倒生活带来的心酸,18年母爱缺失的抑郁,多年来对家人和恩师的感激,对残酷现实的无力。。。。。。种种情绪像湍急的河流一样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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