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吕州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
漫天飞舞着白色的雪絮，北风呼啸而过，玻璃窗户发出刺棱刺棱的响声，屋檐上挂着一根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棱，远远看去就像一排水晶珠帘。
如果是一个吃喝不愁的文艺女青年，见到这样唯美的冬景，必然可以来一场风花雪月的赞礼，但这其中一定不包括清如。
皮革厂的生意自入冬以来一直不景气，以高小琴和高小凤为首的一批学徒工的工资一降再降，最后光荣地被炒了鱿鱼。
高小琴的性格好，能放得开，嘴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没消沉几天就找了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
可是没干几天，清如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神色有些萎靡，回来后时不时唉声叹气，问了半天，她才隐晦说出来，那个酒店的老板对她动手动脚，有一次还让她陪一个客人喝酒。
清如听到这里，差点被吓死，在这个世界上，幸亏她及早发现了不对，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一世只有高小琴和高小凤两个亲人，她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最后还是清如陪着她，把工作给辞了。
至于高小凤就更不要提了，长得漂亮，但是性子温婉，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兜兜转转，她倒是找了一份饭店洗餐盘的工作。
当初的雄心壮志被现实打击得一蹶不振，高小琴开始精打细算，不乱花一分钱。
“早知道会这样，我们就不应该出来。”高小凤啃了一口手里的烤芋头，嘟囔了一句。
闻言清如瞥了她一眼，刚刚成年的小丫头，秀气的脸蛋上，被冻得红彤彤的，因为袄子里没什么棉花，此时瑟缩着蹲在煤炉边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
原本纤细白嫩的小手，此时肿的跟火腿肠似的，零星点缀着一些化脓的冻疮，两人虽然都是做着刷碗的工作，但是她因为有内力护体，一双手依旧白白嫩嫩，反观高小凤那肿的不正常的爪子，着实让人心疼。
清如起身从高小琴的枕头地下，抽出一张五块钱的纸票子，披上衣服准备出去。
“你拿那么多钱干啥？“高小琴看她拿一下子就拿五块钱，紧张地问道。
清如低头把鞋带系好，才抬头和她说话，“我要买一份报纸，还要买纸笔和邮票。”
“小月，咱们现在已经没几个钱了，不能乱花。”高小琴对于清如一直都是有求必应，要不是现在经济实在太紧张，她根本不会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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