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撕裂的痛苦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她在混混沌沌中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蔓延 好似又有了身体一般……

她努力地感知着 尝试着动一动 再动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暗 浑身上下硬邦邦的 凉的刺骨 又活动了许久 她才缓缓的坐起身来。

这地方幽暗不见天日 如过道一般狭长 唯有墙上镶嵌着的石头发出暗黄色的光亮。

自己不是死了么?生宝宝的时候大出血 偏偏她的血型特殊 尽管医院提前做了准备 却还是出了岔子 而她也没能等到空运的血浆送到。

脑中一片混乱 头上的刺痛令她又闭上了眼睛 残余的记忆告诉她 这具身体是被人打了 而且是被这具身体的婶娘给打的 也许是打死了 竟让她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

这姑娘叫丽娘 八岁了 是晋州豪富秦氏的嫡系传人。

晋州秦氏二百年来在商场上几经起落 虽然历经战乱却仍然屹立不倒 这么一个大家族 没有从外面被击倒 却是从内部开始败坏的。

先是嫡系子嗣日渐单薄 传到丽娘的父亲秦至这一代 便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 (姐妹倒是不少 足见秦至的父亲是多么的努力。)秦至娶了正房太太徐氏后不久 便生下了个儿子 全家欢喜不已 又过了两年徐氏又生下了丽娘 可谓儿女双全 然而她从这之后便再也没怀过孕 丽娘那个大了她两岁的哥哥养了不到六岁便出天花夭折了 而秦至所纳的那五六房妾室 一连生下了□□个也都是女儿 一个儿子也没有 为此他不免灰心丧气 连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再那么看重了。

秦家老太太 也就是秦至的寡母 眼看全家为了香火无人传承而愁眉不已 便去了百里之外一座有名的庵堂进香 不想回来的路上却被人绑了票 扬言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肯放人。秦至取出家中所有的存银 又卖了一座茶山 才兑齐了银子。他亲自押送着将装了五十万两白银的箱子送到匪徒指定的船上 换回来的却是老太太被勒死的尸身 强撑着给老太太办了丧事 紧接着他就病倒了。

母亲的横死 香火的断绝 令秦至一蹶不振 未出两年竟也撒手人寰。秦至于临终前留下遗言 将七成的家业留给了嫡女丽娘 余下三成 两成留给妾室所生的孩子们 一成留给族中。

也许他本是希望秦氏族人能看在钱财的份上善待徐氏和丽娘母女 然而这世上的许多事 只有想不到 没有做不到 秦至的堂弟秦圭在族长的默许之下接管了秦家 为师出有名 竟强娶了秦至的太太徐氏。

徐氏再嫁后不到三个月便暴毙了 对外的说法是小产造成的大出血 可是在丽娘的记忆之中 她和徐氏始终被囚禁在一处小院之中 每天徐氏搂着她或是流泪 或是轻声讲着秦家从前的事 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难熬 难熬的是每隔几天那个秦圭便要来一次 每次都要和徐氏吵一架。某天他又再次来到小院 如同以往般和徐氏又吵了起来 没多久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徐氏的屋门紧闭 第二天便有人告诉丽娘 她母亲死了。

徐氏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 然而吊唁的客人们离开不久 还穿着一身白麻孝衣的丽娘便被送到了这栋秦家的老宅 这个地方离丽娘从小生活的那栋宅子已经很远了 坐着骡车走了两天才到 跟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使唤婆子。

这老宅很大 却在几十年前被弃置了 来到老宅这里生活的半年 小小的丽娘没有了锦衣华服 没有了笔墨书画 更没有了身边人的嘘寒问暖 她渐渐的学会了刷锅洗碗 学会了洗衣做饭 学会了自己打理一切。

某个春日的早晨 那秦圭的妻子毛氏又来了 她满面笑容的看着一身粗布衣裳的丽娘满手冻疮 只说道家中缺少人手 要将那使唤婆子带走 小小的丽娘想起那婆子的一脸横肉 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不必再挨打。

临走前 毛氏将丽娘领到后园 说是要给她留下日用的银钱 丽娘小心的跟在毛氏的身后 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厢房 毛氏推开了神龛的一角 将惴惴不安的丽娘带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在那里 毛氏趁着丽娘不备将她打晕了……

温华睁开眼睛 试图站起来 她扶着冰凉而滑腻的墙面 一点一点的直起身 艰难而缓慢地蹭到了密室的门前 凭着记忆找到了机关的所在 正想打开之时却听到门的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

温华心中一惊 难道是有人要进来?眼角瞥见墙角立着的一根铁条 她立刻拾起抄在了手中。

“……找遍了 还是没找着 您看?”

“这孩子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从前让家里人担心也就罢了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跑个没影儿!罢了 先回去 再让老爷派人来找吧!路哥媳妇 扶我起来。”这语气一点儿也没让人听出“担心”来。

温华又听了一会儿 外面没了动静 她才慢慢的靠回墙上 长出了一口气。

又等了约有半个小时 外面一丝动静没有 她才将铁条紧紧地握在手里 另一只手开启了密室的门。

这间屋子如今还是空荡荡的 除了自己 什么人都没有。

温华靠在屋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 才壮起胆决定出去看看。然而门却好似被锁上了 怎么也拉不开 她只好搬了一只破旧的板凳踩上去 打开窗户翻到屋外。

毕竟只是八岁的孩童 身形瘦弱 个子将将比窗台略高些 又兼手脚仍然有些僵硬 翻出去以后她便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心里害怕 忍着痛没有吭声 起来拍打了拍打自己身上的泥土 这才注意到一身暗蓝的粗布衣裳已是洗的泛白 脚上的布鞋也有些小了 鞋尖露出了两个小脚趾头 手上亦有冻伤的痕迹 天气微凉 再看看这院子的树木 此时应是春季。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院门处 从门缝里向外观察了半天 没有任何动静 试着拉开大门 却响起了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声 顺着门缝向上看去 果然 这大门已从外面被锁上了 看来对方是一心想要秦丽娘死在这里。

她心里一片冰凉 难道重新活过来就是为了再死在这里么?不!她不甘心!

呆怔怔的蹲在地上半晌 她慢慢的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 在院子里来回的察看。

这院子建的四平八稳 颇有气势 虽然长久的弃置使得各处落满了灰尘 墙角野草丛生 但是仍能看出当初建造的人是用了心思的 正堂之前的两株石榴树将要开花 树下的水缸早已干得不能再干了。

从石榴树下找了块鹅卵石 来到正堂门前 呯!呯!几下将门上的旧铜锁砸断 使劲推开厚重的门扇 一股霉味从屋里散发出来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 用袖子捂上口鼻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 待里面的味道散去不少 才慢慢走了进去。

屋里的一切灰蒙蒙的 桌椅家具都被灰尘笼罩了 连正中墙上的挂画都只能隐约看出是一幅人物画像 这里到底多少年没有打扫了?

进了左右两个房间查看了一番 东面的只有桌椅和床架等大件的家具 吊顶已变型了 四壁空空如也 西面的房间也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多摆了两个大书架。

从正堂出来 她又进了左右厢房查看了一番 包括东厢那个有密室的房间 也都是空空如也 只摆了些桌椅。

然而她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 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 又在院子里和各个房间查看了几遍 才忽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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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的那副人物画实在很突兀!

这家里除了大件以外 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 各屋更是四壁空空 有的地方隐约能看出来原本曾经挂过卷轴 估计不是题字就是画作。而正堂摆着的那副人物画在搬家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忘记的 除非是特意留下!

她想到这里 觉得自己似乎将要面对一种未知 然而又一想 未知就未知吧 这个小院已经被封上了 不做点什么 早晚也要饿死。

拽下那幅画来 拍掉浮灰 画的一角有一列题字 看那意思 应该是秦家的某位先祖的画像 她举着画像对着太阳看了又看 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难道要弄湿?可是这里没水呀……

她皱眉瞧着这幅画 画功一般 装裱的倒是很精致——温华以前没事就去逛博物馆(不要门票 省钱) 所以她对于诗画的装裱还是有些眼力的。这么一般的画 偏偏装裱那么高档……她试着拧动画轴 拧来拧去 终于将右下角拧了下来 果然有玄机!她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绢帛 绢帛宽二尺长四尺 上面一半是字一半是图。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中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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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拾回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狐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狐酒并收藏妙拾回春最新章节第246章 人生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