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为苏锦绣续了一盏茶,见她眉间浅淡,不急不躁,忍不住心里赞叹,果真是名动京师的苏先生,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的焦急,沉稳大气,退后几步解释道:“苏先生可再稍等片刻,燕寻说小娘子已回来,先去了夫人那里,许是因为什么耽搁了,不久就会回来。”
“嗯,多谢。”苏锦绣回到,端着茶盏轻呡一口,遂又放下,双手交叠安置在跪坐着的双膝上,背后直挺挺的,垂下眼帘静静等候。
门外一阵响动,随着“吱呀”一声,脚步声渐近,传来长孙灼华的声音:“让苏先生等如此之久,衡实在过意不去,还望先生见谅。”
“是卿笺突然到访,勿怪娘子不知。”苏锦绣站起身来,双手抬起作礼说道。
她名为锦绣,字为卿笺,对相熟之人一向自称卿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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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先生远来,不知可有要事?”苏锦绣为她恩师,乃是她的前辈,任由槐序替她解了身上的斗篷,抬手至胸前处弯腰行礼,后两人面向而坐。
长孙灼华细细看着苏锦绣的脸色,眼眶确实有些红,面容颇为憔悴,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我观先生神色,似乎有些苍白,先生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苏锦绣只笑笑,没有说其他原因,只说了来的目的:“卿笺此次前来,是来向娘子告假的。”
“此事早在回洛阳之时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吗?”她是自由身,若想告假,随时可以回去,不用特地来此告知。
“与此前不同,卿笺本是只告假月余,可我与父母许久未见,现双亲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卿笺必侍奉于双亲榻前。”苏锦绣摇摇头,她的目的并非只要月余之久,“且父亲病重,卿笺实在脱不开身,前来是想夫人娘子辞了这份师父之职,只夫人宽厚,允了卿笺待父母双亲身子好了之后再回来,遂特来向娘子告别。”
她说的隐晦,可看她的神色,长孙灼华哪里猜不出是出了什么事情,此事不便明说,她点头道:“此乃先生孝心,既是如此,衡自不会强留,若先生心愿了却,再回来也不迟,到那时,衡必会恭候先生归来。”
“是,那卿笺便先行告辞了。”
“是,送先生。”
长孙灼华送了苏锦绣出去,回了所住的园子,斜靠在床边的软榻上,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飞雪出神。
“娘子,外面风雪颇大,当心着凉。”燕寻拿了一床厚的锦被给她盖上,也不劝她。
“嗯,我知道了。”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闲来无事时便拿着一卷书临窗而坐,偶尔也会望着窗外出神,想着一些旁人不知道得事情,几人跟在她身边许久,自然知道她的脾气,若在想事情时,是不容许旁人打扰的。
且她自有分寸,知道自己身子的底线在哪里,若是撑不住了,便会自己回去休息,遂燕寻见她又在床边坐下,便熟门熟路的拿出了近期她爱看的书递给她,又拿了一床锦被给她盖着,便退到一旁静静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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