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间或地狱

为什么事隔多年，还要把这段可耻的往事拿出来，反复地解说，扯开内心角落那些阴暗的伤口，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被逼的？那么，把我给你的一百万支票提现，也是被逼的？”顾长宁半点也不信她的话，“曼沙华，你喜欢装傻。但我不是傻子。你但凡还有半分自尊心，就不该再站在这里，说着一截就破的谎话，让我生厌！”

“沈南城的谎话才是一截就破！”曼沙华气愤得涨红了脸，“你敢不敢现在就把沈南城找过来，我要当着你的面跟他对质！”

顾长宁一声冷哼，失去所有耐心。他甩开曼沙华的手臂，大步离开。

曼沙华不顾一切地，突然在身后抱住他！

柔软的触觉由身后传来，顾长宁浑身僵硬，同时，更深的厌恶由心底升起。

之前，他或者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情看她耍小聪明，但现在，他对她只有鄙夷不屑。

他不过是对她有些好感，喜欢过她的身体。现在面具摘下露出丑陋的真面目，她竟然还敢抱他？

“曼沙华你活腻了！如果不想死，最好别再碰我。”顾长宁冷斥，“你很脏！”

“不！”曼沙华拼命摇头，“顾长宁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因为你，这六年来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了你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可是，你竟然还要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冤枉我。你是蠢猪吗？”

猪？！

这女人竟敢说他是猪？

他没嫌她像个跳梁小丑，她敢嫌他蠢？

顾长宁狠力分开她的手，转身盯着她。

只见她握紧拳头，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丝，倔强地迎视他探究的目光。

很好！

这女人的苦肉戏演得不错，连眼眶都红了。

“曼沙华，你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应该感到幸运。”顾长宁面色不善，“看在我也许对你动过心的份上，你最好把接近我的目的统统交待出来。否则，等到我的耐心耗尽，你会知道惹恼我的下场有多可怕。”

接近、交易、目的，为什么在他的眼里，永远只有这些卑劣的词？

“你不了解我，凭着自己的感觉对我全盘否定，这不公平！”曼沙华大声说：“你让我说一万遍，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沈南城，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敢糊弄我，除非沈南城活得不耐烦了。”顾长宁不屑地冷嗤，“你只管放心，季临风的公司我就保到今天为止，不救他，但也不会毁他。”

曼沙华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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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管沈南城跟她对质的结果怎么样，她的罪名都要坐实了吗？

这一刻，她竟有些怕了。

所有伪装出来的自信与张扬都倾刻崩塌。

原来，只要顾长宁的一个点头或摇头，她的人生就能瞬间颠覆。

人间或地狱，全由他定夺。

曼沙华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那双美到夺魂摄魄的眼睛，此刻绝望得仿佛全世界都跟着她低泣。

顾长宁看得失神，很不愿承认，他竟有些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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