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飞石当然不愿意长兄再次出山掌权。

他从来也不想和长兄争夺衣家家主的位置,不想让衣飞金重新执掌兵权,完全是因为衣飞金心性已改,谁都不知道衣飞金手里有了兵马会怎么想怎么做。

别人出不出篓子,衣飞石管不着,衣飞金一旦出了篓子,坑的就是他们全家。

——这和衣尚予的担心是一致的。父子兄弟之间,很难真的将关系割舍开。不止衣飞石不愿意衣飞金再出山,只怕衣尚予也是不愿意的。

衣飞石很想劝说皇帝改变想法,殷克家不是已经去南边了吗?在南面督战的燕钰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事实上,南边一直安宁不了,真不是打仗的将军不行,而是边城勾结浮托的城主太多。与其费力与浮托周旋,不如好好整饬边城城防,这腹背受敌的打法哪个将军受得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现在皇帝这么隐隐地不痛快,衣飞石也不敢轻掳虎须。

皇帝总劝他事缓则圆,反正任命也不会那么快出来,边将任命和内卫不同,皇帝也不能一拍脑袋就下圣旨,文书不止要过兵部,还要去枢机处签押记档,衣尚予不肯用印,衣飞金就去不了南边。

思及此,衣飞石就决定缓上两日,待皇帝心情好一些了,再慢慢和皇帝说。

收拾好衣飞石脸上的巴掌印,赵从贵带人来服侍用膳。和往常一样,快马回京的衣飞石沿途肯定都没吃好睡好,赵从贵准备的都是衣飞石爱吃的菜色,殷勤地服侍在侧。

往日谢茂都会坐在一边帮着布菜添汤,这天也陪坐在衣飞石身侧,冷冷袖手看着。

这气氛颇不寻常。服侍的下人都紧绷了心神,小心翼翼地惟恐出了差错顶上雷。

衣飞石几次都佯作没察觉,两碗汤一碗肉吃下肚之后,他也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便是臣做错了,明日抬两车宝石珍玩赔给陛下,可好?”他放下碗筷,转身望着谢茂,“臣没能保护好自己,臣错了……”

谢茂憋了半下午,原本不想问,知道应该体谅衣飞石,知道衣飞石并没有他这样的自由与底气,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憋屈。现在衣飞石还一脸“陛下无理取闹”的姿态问他,他就不禁问道:“朕与你的事,就这么见不得人?”

衣飞石被他一句话问住了。见不得人?

衣飞石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可皇帝不许他亲近妇人,也说一辈子只和他在一起,这样荒谬又惊世骇俗的关系,他根本不敢跟任何人说,说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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