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昭微微俯身,葱指间捏着把锃亮小剪子,正修剪着花圃边一簇粉菊。
卫孟疾步过来,行了一礼后,道:“公主,药已送到崔司空府上,属下亲眼看着崔九郎涂于手臂。”
怜昭指尖轻轻触过那重重叠叠的鲜嫩花瓣,漫不经心问:“他身体可是有碍?”
卫孟拱手,语气沉稳中透出淡淡诧异,“公主所料不错,那崔九郎臂上正好起了不少红色疹子。”
半年前公主算计崔九郎和王家十二郎,是卫孟一手安排下去的。他知晓公主对崔九郎恨之入骨,故在护国寺之时,才私自拦住了崔九郎。今日放眼一瞧,那崔九郎的手臂红痕斑斑,实在有些渗人,令他不由疑心昨日在峡谷时,公主对崔九郎使了什么手段。只是为何又让他去给崔九郎送止痒药呢?
公主的心思,真真愈发难捉摸了。
怜昭抬眸,淡淡扫了卫孟一眼,立时捕捉到他略显困惑的眸色。
但她眼下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那样匪夷所思的事,她在最亲密的阿弟面前都无法宣之于口,遑论其他人呢?
她沉思片刻,突然问:“现在宫里宫外风声如何了?”
卫孟眸光动了动,沉声道:“除了崔家人,无人知晓详情,陛下已严令羽林军封锁住消息,若有一丝有损公主清誉的流言传出,必严惩不贷。就连清宁宫那位,也只听说了是薛蟠意图谋杀公主,落崖后的事一概不知。”
怜昭点了点头,唇畔渐渐浮出一丝冰冷笑意,“清宁宫那头要盯紧了,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薛家获罪,轻易束手就擒的。”
怜昭一语成谶。仅仅过了一日,薛太后一身苎麻素服,头无点翠朱钗,面上脂粉不施,亲自来太极殿中请罪。
恰逢两位司空正在殿中与萧廷崧议事,薛太后入殿后,涕泗横流,声泪俱下,先是痛斥薛蟠对长公主不敬之举,请陛下重惩薛蟠。又哭诉兄长教子不易,这个畜生屡屡生出事端,连累了无辜的兄长和薛家。最后更是要当着两位司空的面,跪在萧廷崧前面,自请离宫,前往皇觉寺修行请罪。
萧廷崧听得忍不住直抽嘴角,自己还没治薛家的大不敬之罪,这薛敏便以退为进,在两位重臣面前做足了戏,自己若再追究到底,反而会落个苛待太后母族的名声。
眼见那薛敏双腿一软就要跪倒,萧廷崧忙扶住了她,而后端出一副恭敬神态,表明了查案定然公正无私、绝无株连无辜之意。
好不容易送走薛太后,当夜刑部大牢又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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