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一大口水，范惟棋喉咙发紧，灰尘的味道，混合着嘴里的血腥味，似乎很不新鲜，很陈旧很厚，像是已在热水瓶中储蓄了三天后倒出来的水，又像是有什么虫子死在了里面，也已发酵。
范惟棋支起疲惫的身体，勉力硬撑，感觉脑子都烧的有点神智不清，仍还有一点偏头痛占据一角，不愿退去。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可他的眼中却几不可见地闪过了一丝黯淡的光芒。
隐隐似乎听到一个女子的说话声，范惟棋顿时正襟危坐起来，却在下一秒又松垮了下去。
声音渐渐清晰，走进来了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衫马褂，布料略显陈旧，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神情冷峻。
女子则身穿学生装，标准的高领长袖黑色绒缎袄，半裙，脚蹬一双黑色皮鞋，短发，齐刘海细细碎碎挂在额前，看起来清爽又灵秀。
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老师与学生。
“范同志，你终于醒了。”
女子似乎面露喜色，而男子则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我睡了很久？”
“嗯。五天了。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秦蔓一直注视着眼前这个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的如同被水蛭吸干了血气，又憔悴阴郁的病人。
秦蔓寸目不移，似乎都可以把他映入眼帘中，再也不会消逝。
“秦同志，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哦，是我和孙同志，还有赵姑娘。你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们去找你，怕出了什么意外，在路上就碰到你们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晕倒了。”
自从一个月前的那次事故之后，范惟棋一直处于一种发烧不断的状态，应该说还能抢救回一条命来也已实属不易，他受的伤太重。
一颗子弹险些就命中心脏，只差三公分。还有背部，腹部，手臂上都中了弹，至于那些擦伤则更是不计其数。
触目惊心的淤青，多日来又只能靠输液，体重一直往下掉，不过至少命是保住了。
只是还有一些炎症没有解决掉，时不时地就要回门来看望他一下，他们几乎都要成为好友。只希望这样的友谊能短一些。
“她现在在哪？”
“今天，是星期三罢。应该在学校。哦，赵同志每天都会来看你呢。”
秦蔓的声音甜丝丝的，一脸认真的执拗。
孙庆渊却带着少许玩味与暧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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