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以南有一国 其名为卫。卫国人黄肤黑发 瞳孔以黒与棕两sè为主。卫国人天xìng纯良 是这常年战乱的赤界大陆之上不好战的民族之一。比起战争卫国人更适合经商 虽为敌对关系却与周围以靖国为首的诸国都有所贸易往来。卫国人不善骑shè 军以步兵为主 但将官多为赤界数一数二的列阵好手 因此战力不容小觑。
——摘自劳德尔《赤界百景（卫国篇）》
rì偏正午 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入室内 晒的被子有些发烫 我却瞪着眼躺在床上 即便头上已经滚落豆大的汗珠依旧紧紧地裹着被子拒绝着起床。自福伯离开已经过了半月之久。
“老爷。”
“嗯 有为呢？”
“大少爷还没有起来……”
“……唉 罢了 等他起来再让他来找我。”
“是。”
门外传来了一如既往的对话 这样的对话已持续了有半月之久 虽然每次都说让我醒了去找他 但我半个月间从未去见过父亲一面 每次都是等到太阳落山才姗姗起床 随意的吃上一点东西 然后继续躺在床上干瞪眼。
长时间躺着使我的头隐隐作痛 但我依旧保持着姿势 即使半身麻痹也不去动一下。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我总算是下了床 一个半月没有运动也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的我 现在即便是穿越后院来到主厅都使我气喘连连 果然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等我跪在主厅殿上时已经是浑身的虚汗。
“有为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吗？”坐在家主位子上的父亲脸上带着过去没有的凝重 自从福伯走了之后父亲改变了很多 经常显示出以前不曾有的严厉。
“不知道。”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
“看来为父容忍了你这么久是白费了。”说着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
“谁也没让你容忍我！”听见父亲这口气我心中的情绪积怨不禁一蹦而出 一下喊了出来。
“有为 你怎么这么和你爹说话？”一旁的母亲看不过插口到 却被父亲抬手示意拦了下来。
“不妨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 圣上下了御旨要为父明rì出发平复西部杞式一族的叛乱了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想着如若不是你这老头明天就要走必须给你个面子的话 我才懒得下床呢。
“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话就好说了 这次你也跟着我前往讨伐乱党。”
“……”
“你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父亲 恕孩儿直言 为何突然想起让孩儿参军了？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的。”
“福伯的离开让为父认识到以前为父太过于宠溺你了 前几rì你也满了十六岁了 为父认为是时候让你锻炼锻炼了。”父亲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像是玩笑 看来正面推脱已是不行了 必须进行旁敲侧击才行。
“父亲 恕孩儿难以从命 虽说父亲想让孩儿参军 但孩儿对领兵之道一窍不通 如若上阵只能让士兵白白送死 于哪个方面都说不过去啊。”
“嗯 我知道。”我满足于自己漂亮的说辞之中 并没有发现父亲的表情毫无波动。
“那还请父亲收回……”
“但谁让你带兵了 你给我好好从小卒做起。”
“多谢父亲……啊？”
…………
……
于是 我像现在这样坐在篝火旁 身边都是些穿着简陋破烂的人 有些人甚至连鞋都没有。
“不过真没想到我们几个人能分到同一个伍里啊 巴兄弟。”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豪爽的拍着我的肩 这人是我们的伍长 我们都叫他大胡子。而这巴兄弟说的就是我 在父亲说让我从小卒做起的第二天我就被安排到附近最穷苦的村子参加了入伍应征 但名字用一样的总是恐人怀疑 于是将我的姓氏换成了巴 我摇身一变从马有为变成了巴有为。
“是啊 是啊 麽想到能和巴兄弟分到一起咧 当时巴兄弟站俺前面时 俺还吓一跳咧 说咱这穷村子哪来的这么个白净公子咧。当时我就……”插话人cāo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并且说话有些漏风 他长着一张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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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闭不紧 大胡子和同村的都管他叫歪嘴 对此他本人完全不以为意 我在最初见到他时还思索了好一阵称呼 最后被他一句‘就叫我歪嘴吧。’给堵了回去。“哪儿都有你 嘴不利索还好说。”大胡子抱怨着歪嘴的滔滔不绝 歪嘴完全没有理会他继续着自说自话。
“……俺觉得吧 能结实巴兄弟真是……哎谢老三你也说两句咧。”歪嘴把话题丢向了坐在一边石头上擦拭着宝剑的男子。他是谢老三 是村里唯一的铁匠的儿子 家里排行老三 所以我们叫他谢老三 谢老三总是皱着眉话很少 和歪嘴恰恰相反 说他惜字如金也不为过。只要一有空谢老三就会捧着他的宝剑擦拭 那是一把和他的穿着一点也不相符的高级宝剑。听人说谢老三家的祖上曾经是皇家锻造师 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撤了官沦落到小村子里做起了铁匠 而这把剑就是他家祖上当年从京城带来的。
“俺说谢老三 乃也别光顾着擦你那破剑了 过来和兄弟们说会儿话啊。”听见“破剑”两字谢老三狠狠地瞪了歪嘴一眼 歪嘴憷了一下 停止了说话 但脸上却依旧没有示弱 那闭不牢的嘴呼呼的往外吐着气。
“大家 开饭了。”正当歪嘴和谢老三僵持之时 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一大堆馒头往这边走了过来。
“小四 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 不用 这里我最小以后还得各位大哥多照应呢 况且我也很喜欢干这些。”来者说着放下馒头露出了一个朴实且带有稚气的笑容。这是赵小四 今年只有十一岁 但多年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身材很是瘦小 怎么看也只有个八、九岁的样子。小四原来排行老四 有三个兄弟姐妹 但前两年闹饥荒都死了。本来依卫国律法小四这个年龄是不允许参军的 可正巧家中老母最近发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想要赚钱给母亲治病的小四 听见了招兵的传言 于是为了几个饷钱 将老母拜托邻居照看后自己偷偷的应了征 负责征兵的村长知道小四家中的难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也入了伍。
“吃饭咯。”歪嘴兴冲冲地跑过来 抓起一个馒头就打算往嘴里塞。
“慢着。”小四一把抓住了他那满是泥巴的手将他拦了下来。
“怎么 你小子不让我吃？”歪嘴有些不满的看着小四 本来就歪的嘴向下一撇 真说说不上来的滑稽。
“不不不 我只是想加点调料。”
“馒头还想加什么调料。”歪嘴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将馒头乖乖递给了小四。小四从怀里掏出了几瓶不知是什么的调料洒在了馒头上 然后递回给了歪嘴 歪嘴拿起来咬了一口 那嘴比刚才撇的更厉害了 可以说已经不像是人类的嘴了。
“呵 你小子有一套啊 俺活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咧。看来你小子说将来想当个厨子不是吹牛咧。”歪嘴瞪着馒头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小四笑了笑 继续往其他馒头上也撒上了调料。大家都围了过来 津津有味的吃起了馒头 我也拿了一个尝了一下 呵！还真是 这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 虽然比不上我平时吃的东西 但也所差无几了 面对这样的馒头 就连谢老三的眉头都舒缓了下来。
馒头没多久就被一扫而空 吃饱的歪嘴倒头就睡 大胡子和谢老三把他抬进了帐篷 剩下我和小四在一起：“真是太好吃了 小四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厨的。”我回味着刚才的馒头夸赞着小四。
“真的吗？”
“啊 我保证。”
“太好了 连巴公子都这么说 说不定我真能成为大厨呢。”小四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希望 看着这样的他我暗暗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和父亲说说给他安排个客栈的工作。
大胡子 歪嘴 谢老三 找小四 这便是我所在的伍了。我们跟随着军队行军一月有余 其间彼此之间相互熟悉 虽然时间不长 但已如自家兄弟一般 从小就是独子的我感受到了一种曾经未有过的温暖 一度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平乱 直到我们来到杞式地界为止。
行军劳顿 终于乱地近在眼前 凭我们的人数可以说简单就能将乱党一举消灭 可以说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平乱回家了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上头却下达了就地扎营的命令。虽说归心似箭但终归军令难违 大家的心中虽带着不满但都只能乖乖的搭起了营帐。
但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其实上头也是不得已才下达如此命令 这次的平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将军！属下刚刚又去探查了一遍 五十里内不说杞式乱党 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敢问将军接下来如何是好？”一个时辰前的中军帐内 探马气喘吁吁地跪在正中汇报着 随着他的汇报帐中立刻喧哗一片 征西大将军马启坐主帅位子上一脸的凝重 他沉吟半晌 抬起手止住了议论声道：“就地扎营 总之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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