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家
“阿妈 真的不用来接我了。”李启哲对着手机轻声道 “已经跟以前认识的一位姐姐说好了。”
听着手机那头的阿妈说了声什么 李启哲有点难为情的承认道 “是的 这种事情您就别再操心了。”说着 他注意到周围的乘客都在安静的阅读报纸杂志 于是他越发压低声音继续道 “跟二十岁的儿子谈论这样的话题 您难道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紧接着 他说句“拜拜！”就急忙挂上了电话。
听到李启哲在用韩语交谈坐在李启哲后面的中年人韩载希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实际上 从他登机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孩 在作为星探的他的眼睛里 这个男孩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宝石 只要稍加磨练加工就会立刻散发出璀璨的光彩。气质这种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说起来玄之又玄 其实不过是人的姿态 长相 穿着 性格 行为等元素结合起来给予别人的心理感受 而这些东西又都是需要长期熏陶甚至培养训练才能拥有的本能 所以在娱乐圈来讲 往往只有成名已久的明星才谈得上气质两个字。而这个男孩坐在那里 随意的样子 就自然而然就能让人感觉到从容 温暖 优雅。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不断来往聚集在男孩周围热情的空姐们又告诉他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感受。
不过韩载希也有着自己的顾虑 他乘坐的这架飞机是从美国飞往韩国首尔的客机 虽说是客机 但这架飞机的头等舱票是不会对外销售的 他也是因为自己公司社长的关系才有资格乘坐 所以这么看来 前面坐者这个男孩一定是非富即贵。
在他心里出现的那个声音说道 ‘放弃吧！没可能的 被一个孩子拒绝的你会有多丢脸？飞机上这些人一定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从坐上飞机那刻起 他就觉得周围的视线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和鄙视扫在自己身上 更确切的说是自己的廉价西装上。这样的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形容——原本舒适的西装好像一瞬间爬满了跳蚤 让他痒地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肤。
韩载希长长吸了口气 然后缓缓出吐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然后摸上自己的西装 ‘结婚的时候发誓要让智恩过上舒服的日子 到头来却是智恩一直在照顾我 真是没用的男人啊’。一瞬间 他想到了很多———幻想过的未来 发过的誓言 甚至是成为人上人的野心。
韩载希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时立刻瞄到坐在前面的男孩正在用鼠标在电脑上操作着 熟悉的界面让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公司里的作曲家使用过的一套价值不菲的专业音乐编辑软件。他慢慢走到李启哲身边的空座旁 男孩正把耳机架在脖子上调试着。
“请问这里有人吗？”韩载希用尽力气使自己脸上挂上亲切的笑。
李启哲立刻拿起放在身边的电脑包 “没有 您请坐。”
等韩载希整理好心情扭头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 李启哲已经把耳机戴上全神贯注聆听起调整过后的作品了 当整首曲子进行到中段的时候 那似有似无的毛糙感仿佛不可调谐的矛盾 李启哲烦恼的一扭头正好对上韩载希火辣辣的目光。
韩载希看到对方把电脑屏幕压上 耳机摘下 满眼询问疑惑的看向自己 他也不禁尴尬到老脸微红 “抱歉 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李启哲不在意的摇摇头 别说对方是无意的 就算是诚心偷看 他也要有能力把这份曲子扒走 不过扒走又能怎么样呢？这份作品早已经作为他的毕业作品登录在册。
作为一个业务熟练的星探 口齿伶俐是必须的基本素质 但韩载希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该怎么进行下面的对话。
“听您的口音 似乎是釜山人？”李启哲侧身道。
“唉？是的。”从家乡出来工作已经十几年 现在很少有人能听出自己的家乡口音。
“您的口音听着很亲切 因为家里的爷爷说话也有这样的口音。”李启哲伸出手笑道 “您好 初次见面 我叫李启哲。”
韩载希放下负担一边暗自感慨一边握住李启哲的手应答着。
“李启哲xi是在美国留学吗？”韩载希慢慢开始自己的话题。
李启哲点头道 “是的 不过现在决定回韩国了。”
韩载希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现在还不是每年大学毕业的月份。
李启哲注意到对方的神情 没有解释什么 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引起对方的赞美也好 怀疑也好 惊叹又或甚至是诋毁 都不是他所喜欢期待的。“因为想家了。”他笑着 “每次回家都没能陪阿妈 阿爸太久。”
李启哲的真诚让韩载希的心跟着颤了又颤 韩载希一要牙决定实话实说直奔主题 “李启哲xi 我其实是dsp的一名星探。”见到李启哲聆听的样子 他心理松了一口气 起码对方没有一口回绝 “是这样的 在我看来李启哲xi非常适合作为一名艺人。不管是作为演员或者歌手 以李启哲xi的外貌气质都非常容易获得成功 而且我看到您似乎还有音乐方面的特长 只要您愿意成为韩流明星只是时间的问题。”说着 他习惯性的带上煽动骄傲的口吻 “我们dsp在这方面也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和优势 曾经风靡全国的水晶男孩和fin.k.l组合就是我们dsp的杰作。”
韩载希似乎从李启哲饶有兴趣的神色中受到了鼓舞 他试探道 “如果李启哲xi有这样的想法 我可以请求公司的社长一起说服您的父母。”在东方世界的国家中 老一辈的人心中艺人永远不是什么正当的职业 其中偶像更甚 “现在活跃的殷志源xi和崔始源xi也都是出身很优渥的家庭。”
听到这个名字 李启哲神色一动 韩载希却误以为李启哲已经心动 正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 李启哲开口道 “我已经是一名歌手。”
韩载希心里忽然有了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的感觉 “真的？”他下意识道。
纵然像李启哲般从容也不禁感到羞赧 作为一名出道歌手到头来同一个圈子中的人却不认识 “两年前在日本出道签约艾回时 因为是韩国人的关系也跟韩国的公司签了约。”
韩载希只觉得一生中会遇到的怪事都在今天遇见了 日本娱乐圈的排外性在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近年来韩国各大公司在瓜分完韩国这片小市场后集体把目光放在了日本市场这块巨型蛋糕上 但以solo歌手来讲只有宝儿一人称得上成功 并且作为韩国人在日本出道更是少之又少 天生的语言关恐怕都难以攻克。“虽然十分失礼 但请问您的作品是？”韩载希的好奇心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李启哲重新掀开电脑屏幕 点开一个文件夹给韩载希看。
韩载希看着屏幕上的三个文件 他暗暗记下上面的汉字准备回去查找 屏幕上面名为“粉雪”的文件让他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没有在日本继续发展下去呢？”他的好奇心几乎在无限升高 想不明白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因为被大学录取了 而且相比与歌手我更喜欢担任作曲家和制作人的角色 ”韩载希听到这样的理由才觉得自己完全看低了李启哲 有多少十几岁的孩子能放下成为耀眼偶像的诱惑在最关键的时刻如此坚决自然的选择学业？这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坚定 而是完全自信的选择。
“如果李启哲xi有改签公司的想法 ”韩载希的眼神闪了闪 签约艾回那么对方签约的本土公司一定是大名鼎鼎的s.m了 李启哲不在行业内所以不了解s.m s.m制作部比外人想象的更难插脚进去 俞永镇是李秀满的左膀右臂 宋光植是韩国new－age音乐的顶尖人物 kenzie则是身兼创作人和公司理事的双重身份 在这三座大山面前毫无资历背景的李启哲进去真能一展手脚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韩载希递过一张名片 “请务必联系我。”
当飞机缓缓落地在首尔仁川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了 这时来往接机的人流并不多。
韩载希走在李启哲旁边两人闲聊着 不过基本都是韩载希在说一些艺人之间的八卦绯闻 尽管李启哲兴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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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因为礼貌不得不作出一副聆听的样子。“李启哲xi 知不知道现在谁是大韩民国第一美女？”一直留心周围的李启哲忽然开心叫道 “泰熙姐！”
李启哲挥手的方向正有一个带棒球帽和黑色墨镜的身材婀娜的女人也在挥手 从对方的动作也可以看出对方的高兴与激动。
“韩载希xi 接我的人来了 我先走一步。抱歉。”李启哲满是歉意道。
韩载希正用不确定的眼神打量那女人 闻言随后回道 “没关系。”
等李启哲和那女人走远了 韩载希还痴痴呆呆的站在原地。
“泰熙姐？”
“金泰熙？”
“金泰熙！”终于 记忆中的影像和现实所见合二为一 韩载希失声叫道 “刚才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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