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还处孝期,便是前往静德宫拜谒也需素服而行。故而大病初愈,气色未好,伊人也不敢施以粉黛。此时于铜镜前,英女一边与她梳发挽髻一边道:“奴面有伤疾,恐不得见贵人,此次入宫娘子且携了小惜同去。她年岁虽小,总还算机警,凡事也知应变。”

伊人原在闭目冥思,闻此只轻“嗯”了一声算是作答。待梳好发髻,她睁开眼便看见铜镜里英女隐于自己身后的半张脸,女子正当青春的面容姣若梨花,却于额角落了一处伤,委实令人惋惜。

她回身扶了那面庞细细察看,叹道:“皇后素来是这样的性子,打人专打脸,尤其是生得好看的脸——所幸是在额角,这几日且以面靥掩之。我予你的药膏可有日日敷用?到底是姑娘家,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

言毕即自妆奁中取出一个不及半面手心大的小金盒,启开灵巧的机扣,便见里面齐整精细的一叠金箔花钿。

她笑吟吟道:“分妆开浅靥,绕脸傅斜红。”

相传三国时,吴太子孙和醉酒后在月下舞水晶如意,不慎失手伤及宠姬邓夫人的脸颊。太医以白獭髓调和琥珀给邓夫人治伤,伤愈之后脸上留下斑斑红点,孙和竟觉邓夫人此态愈加娇媚,此后宫廷、民间便兴起了丹脂点颊,以添媚态。流传后世,即为今之面靥。

英女施施然接过主母手中精巧贵重的金盒,并无半点受宠若惊之意,只莞尔道:“奴左右不过与娘子作伴,莫不是娘子嫌弃无盐了?”

伊人抬手就势轻拧了下她的面颊,笑道:“无盐却也是女诸葛,我岂敢嫌弃?”

一番嬉笑,伊人也知她近日确不宜行走内廷。倒不全赖这额上的疤痕,概因北宫之势已颓,她一个旧人,还有着那样的身家,从前的种种利处,于此时便都成了麻烦。

英女亦思及此端,于笑闹后不免忧叹:“奴于娘子这处总归是好的,只怕姊姊眼下在宫内的日子愈加不好过了。”

英女的胞姊尔朱摩女亦是娄太后昔年的女侍。伊人略略听闻,这位女侍与承于太后膝下的长孙河南王乃旧年之识,其间颇有授受,谁知后来却被太后赐与今上,成了后宫嫔御。胡后素来不得北宫之心,又逢前事,此番多少是徇了私心给英女难堪,想来那位尔朱娘子在宫中必是不好过。

待行上车驾,蓦见内里之人,伊人不由怔住,半晌方回过神来,垂首道:“妾见过郎君。”

目光落处,但见他足上的黑色丝履,衣裾的素色云纹,再往上便是他腰间的半环佩玉,身上的一拢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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