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落,朝云叆叇。
早霞在窗前素白的罗裙上镀了一层胭色,暖洋洋的温煦直催得人忘却昨日腥寒的雨。
青螺眉黛,既无朱钗银钿亦无珠花流苏,一支玉簪挽起三千青丝,未施粉黛的容颜在晨曦的描摹下越加的清毓。
“行李?”
墨玉一早便在房内抓头挠腮的踱了几个来回。
她们哪有什么行李啊?除了替换下的男装,就仅剩那把她随身携带,用来削东西吃的短柄刀,结果还染上了……
想想就糟心,可这刀,她又实在舍不得扔。扁了扁嘴,墨玉攒袖子将刀又使劲的擦拭了几遍,胡乱的将男装一裹,一个死结打好,抬头望向窗前,
“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阳光笼在身上,照不暖彻骨寒凉,眼睫轻展,刺眼的朝霞一如青石街上的夕阳。
眉翎微眯了双眸,看纤陌尘埃繁乱的跳跃在光影中,似挣扎着不甘沦为脚下的芥尘,弹指一挥,一瞬透彻清明后,纷繁杂乱霎时又卷土重来。
一路风尘仆仆的逃亡,她越来越悚憷的明白,家,亲人,她曾拥有的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从她逃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后路容许她退,可前方等待的又是什么,血荆棘路抑或万劫不复?
久久沉寂,窗前的音色有一丝难辨的喑哑,“墨玉,那日在石榴树下,掌柜他……你都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啊!”
忽如其来的一问,墨玉茫然的点了点头,望向面窗而立的人,阳光在其身后倾泻而下,独留了那一道清萧却坚韧的背影。
“苏家沦落至此,我决意进江府,此去生死未卜,你我一同长大,我从未将你当仆人,今日情分尽于此,你自离去……”
话要说得多干脆,才能将身边最后一个亲人也推开,墨玉心头明白,常在军营里,快忘了自己是女儿家,已许久不爆粗口的人,伸脖子喝断,
“你放屁!我自?我哪也不去!”
“你若跟着我,有一日可能会步掌柜的后尘!”
两个姑娘都不是期期艾艾的性子,你哭我泣的惜别也不会上演。
是以丫头撒泼,主子也并不恼。眉翎索性开门见山,一口挑破。
漫天的骄阳肆意挥洒,早已不复昨日凄风冷雨,但石榴树下的血腥却依旧能叫人顿时寒噤。
那不冷不热的话说的是更铁一般的事实,不能说没有迟疑,谁又是生来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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