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的登云,满城杏花如雪。

霍皇后特意在大内设花宴,下帖子请了京中各家未出阁的姑娘入宫赏花。虽说是赏花,但早有消息传出,当今天子膝下的两位殿下也会在花宴上露面。

皇长子赵瑾,封懿王,年十八,俊美而持重。二皇子赵钦,封成王,年十六,风流多才,养在皇后名下。联想到这两位皇子均未纳妃,霍皇后开花宴的目的,不言自明。

十四日,大内需云楼内金翠耀目,罗衣翩跹,京中十二岁至十六岁的少女尽数赴宴。众女或云髻峨峨,或修眉联娟,或娇憨无邪,或仪静体闲。霍皇后坐在主位上一张空着的龙椅边,粗粗扫了一眼楼中各家女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需云楼位于大内翠微湖畔,二楼四面开窗,春日楼下千株杏树齐放,是观花的最佳位置。霍皇后与几位重臣家出身的小姐寒暄了几句,赏了些首饰头面,便下令开宴。宴中,天子赵询也来了一次,一到就吓得楼中诸人鸦雀无声。许是觉察到了气氛的变化,赵询也没多呆,与霍皇后略略说了两句话便离去了。

天子离开后,皇后为了宽慰这些被吓到的小姑娘,特意许她们带着侍卫和自家的丫鬟嬷嬷下楼观花。众女心中雀跃,在几位郡主县主打头下,纷纷禀了霍皇后,挽着自己的闺中好友三三两两下了楼。

待楼中姑娘走得差不多了,霍皇后起身绕到屏风后,看着一个眉细唇殷的少年笑道:“我儿,来了多时吧?可有中意的姑娘?”

“儿臣给母后请安。”少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回道:“婚姻大事,但凭父皇母后做主。”

此人正是成王赵钦。

一刻钟后,懿王赵瑾也上了楼。

各家贵女收到消息,花也不赏了,又前前后后回了需云楼。

两位天家贵胄坐在霍皇后下首,懿王居左,成王居右。十六岁的赵钦身量还未长开,五官柔美,温润如玉。十八岁的赵瑾许是醉心武学的缘故,体格已与成年男子无异。

各家女儿偷偷地打量着两位皇子,靥生红云,羞赧不已。喜欢懿王的,自然觉得那人高大威猛,持重端方,心有丘壑,眼存山河。喜欢成王的,便觉对方君子如玉,风流婉转,腹有诗书,质雅气华。两相比较,成王隐隐更胜一筹。毕竟当今陛下宠信皇后,成王又是皇后嗣子,再加上霍家权倾朝野,若入成王府,将来未必不能母仪天下。

楼中女眷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投向两位皇子的目光灼灼如火。赵瑾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终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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