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琪与母亲见面没几天,被查出腹部下方一块恶性瘤被送进医院。离别15年的父亲,要求医院特设一间看护室,请到优秀专科护理,母亲托出版社挚友,从广州买到顺德双皮奶、黎华进口水果,摆满病床。
做完这一切,始终无法阻止夏芷琪肆意怒火,三个被请来的年轻女护士被她赶出病房,最后一个头发还被弄乱的实习生,刚从医校毕业,被夏芷琪骂得两眼泪水涟涟,夏芷琪点指她鼻子,鄙弃斜视:“哭,再哭,让院长开除你!”
院长是她父亲——遥城吕园公司叶总的好友。
护理室,临近滨海,清爽凉意不时光顾,屋里却沉闷死寂。夏芷琪狂怒站在床前,仿佛准备与人拼命,瘦弱身躯伴着淡紫色罗花帘卷起,左右摇曳。
顾北不知何时赶到,站在曾经嘴角一对小蜗旋酒窝的女孩前,前后判若两人。尽管病不好医治,即算绝症,也不该发泄到所有人身上。何况,这些人都在为她忙碌、焦虑。
脑子闪这念头,顾北却也没敢说,自己的身份,已经没资格与这个叫夏芷琪的女孩平起平坐,她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母亲是国内知名学者。
顾北起身,准备离开。
一只手突然伸出,拦在面前。夏芷琪目光闪烁异样,那个夜儿,一度迷惑顾北的那双冰晶眼睛。顾北没在动,保持静默。彼此相望,他的眼神已经被她读懂,没有一丝亮点与愿望,她慢慢松开手,任凭顾北独自消失。
数年前的某一天,顾北失魂落魄跑到月阳路,拾阶爬上那条熟悉的石头路,耳边回荡一曲琴音,声声入耳。
蓝色夜汀,灵逸旋律,动听划过叶梢,暗淡路灯下,虚虚渺渺游荡,牵引顾北的魂魄。
那个炎热热闹的夏季,月阳路上,迎面看到一个头发染黄的小傣妹摆摊卖货,几个醉熏的男人围拢她,透过吹起的裙摆,一股魅惑、诱人荡漾空中。她火冒三丈,一巴掌打在卷毛、歪嘴男人脸上,趁人不备,他把手放到女孩裸露手臂上,被打男人已经晕向,身后的两人火起,掳起袖子,抓向女孩头发。
手还来得及触及,顾北横臂拦下。
顾北做过高尔夫球教练,体质自然比别人强,对付几个男人,并不在意。抬手退步,几个人露出怯意,其中一人已经撒腿跑,其它人紧跟后面。
女孩抓住顾北一只手不放,“好厉害,教我功夫吧。”
顾北哪里会“功夫”,她却露出装可怜地撒娇,小嘴抹上蜜不停说,来月阳路已经三年,寻找失散十五年的父母,总被人欺负。冰晶目光,抓紧的手始终不放,被纠缠得顾北无可奈何点点头,她婉尔一笑,嘴角露出一对蜗旋小酒窝。
她叫夏芷琪,是D城人。能够遇到这个爱笑的女孩,顾北也心喜,异乡寂寞,都市人冷漠势利,被人排斥,孤单寂寞纠缠他。尽管努力,取得些许荣耀,依旧被人低看,内心压抑与苦闷,有个倾诉的对象很好。
顾北答应帮她找失散的父母。
夏芷琪说,在孤儿院的档案记录中,她找到过一封父母的信,里面说:生意亏本,无法领回孩子,希望孤儿院代养一段。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夏芷琪其实已经放弃寻找。来到月阳路三年间,这条街道的每条胡同都被她了如指掌,一点有用信息也没发现。
夏芷琪每天跑到顾北租住的公寓,说顾北这里陈设考究,环境雅致,她租的是低价房,到处窟窿。
她如一只蝴蝶,给顾北带来欢快,消除许多莫名伤感与孤寂。
那夜,顾北正坐在桌前,夏芷琪突然哭了,这是顾北第一次见她哭,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
“感觉有人念叨我,怎么那么难受。”
顾北知道她又想念父母,不曾得到那份亲情,那份温馨,谁能懂得她内心痛楚。不知觉,已经抱紧她。
“相信我,父母会找到你,他们会给你漂亮的家和美丽的裙子。”
她扑哧一笑,顾北才发现,还没及抓住她的手,她开始痛苦地捂紧腹部,“别逗我了,这二天吃凉东西,肚子总痛。”
说完,双手交叉抱拳,摇一摇。顾北并没在意,她的额头,已经浸满汗珠。
那天,顾北遇到一个当地多年做地产生意的李老板。空闲时间,总打电话给顾北,让他陪打球。顾北趁机问他,是否十五年前,月阳路一对外地患难夫妻在此地做过生意?他笑了,能够走出月阳路,而且闯出名堂的人物到是不多,我有一个朋友,他就是从那里发达的,我正在与他谈生意。
顾北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夏芷琪,她激动地说:好,我等你。
几天后,顾北已经站在市中心一座拔地而起的楼群前,想到即将见到的人,心跳加速。一位大公司老总,从没有往来,开口说认识他女儿,他能见我吗?
果然,刚进门,一位笑容可掬衣装整齐的女士拦下顾北。
“先生预约了吗?叶总忙,没预约,请留下姓名。”
委婉礼貌的拒绝,让顾北失望。没想到,见一个人也如此难,他决定另想办法。
夏芷琪并没失望,不停安慰,“有消息,就应开心啊!三年也没打听到,几个月你就遇上,即算暂时见不到,也无所谓。”
顾北并没告诉她,那个姓叶的公司老总,尽管曾在月阳路发展,接待他的那位小姐却告诉顾北,他不是D城人,而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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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北与夏芷琪商量,写一封信,扮成那位房产商的职员。
如顾北所想,那位接待员女士见到顾北手中名片,换上微笑,却不知,那只是玩笑话,房产商其实已经被拒绝。
一会儿,女人走出,说:请进,叶总在办公室等你们。
推开装饰精美的华门,一片光彩亮漆,恍得睁不开眼。桌上摆放一只精致古木匣,几片干枯桔皮露在外边,仿佛多年未动。
一个端庄稳重中年人威然坐于背椅上,逼人气势,让顾北怯弱地垂下头。
“李总派来,谈合资的事吧?”
夏芷琪愣愣地盯紧眼前似曾相识的中年人,手指不由得颤抖,“爸……”,嘴唇吱唔,欲言又止。
顾北暗暗为她伤心,眼前并非她失散父亲。伤痛之余,脑海飞过一个念头,“对不起,您是叶总吧,李总让我带来一个人,说你们可能同乡。”
匆忙间,掩盖掉夏芷琪眼睛的泪光。
“是这样……”
中年人有些烦恼,不是心中所想之事,让人失望,不由挥挥手说:“我事多,改天再谈。”
说完,拿起桌上茶水抿一口。不再理会顾北与夏芷琪。已猜透顾北伎俩,冒充同乡,套近乎谋职位罢了。
顾北低哼一声,拉紧夏芷琪颤抖的手,“对不起,我们打扰!”
转身,头也不回地推开大门,留下桌前出神的叶总,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气凌人的年轻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相认?”
夏芷琪气得哆嗦嘴唇,一把甩开顾北的手,她看出顾北灰溜溜的情绪,“有钱人也是人,总不会不认亲生女儿。”
顾北无言以对,街道上忽然飘来一曲音调,忧伤、飘逸的旋律,动听地划过叶梢,暗淡路灯下,虚虚渺渺游荡,牵引顾北的魂魄。
夏芷琪也停止挣扎,静静地听。
“这是什么歌?很好听。”
顾北这才发现,她的泪水已经滚淌满面。
“它叫蓝色夜汀,在孤儿院,我喜欢常听的歌。”
顾北不知道说什么,任凭风拂过脸,任凭她的泪水在心口上如潮翻滚。那份思恋,是顾北无法正视,总会在她泪水涟涟间,让顾北内心震颤。
她还在抱怨,夏芷琪喜欢用泪水伤害顾北,伤得体无完肤,畅快淋漓。悄然警醒,她似乎已经明白一切,知道顾北在骗她,哄她。十五年前,或许父母已经忘掉那个孩子,或许他们无法负担为人父母的责任,早已抛开,到另一个城市寻找生路。
今天是夏芷琪生日,谁能感受,一个女孩离别父母的痛,面对白色墙壁,不断呼唤妈妈爸爸的声音。
忽然,她捂紧肚子,表情痛楚,顾北扶起她,想去医院,她叉起手指抱拳,摇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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