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没再提及这个话题，梁方纲跟他一起回局里，汇报了目前嘉裕小区大火的调查进展。
希言乘车到了嘉裕小区，保安小郑恰好今天值班，他见希言回来了，立刻迎上来，仔细打量一遍希言，悄悄松了口气。
“陈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郑年纪不大，没经历过生死，这一次小区大火，他吓坏了。
“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通知我，给我传消息……
希言拍拍小郑瘦弱的肩膀，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希言又问了几句小区如今的情况，小郑都老实答了。
救火工作因消防通道堵塞延误，物业责无旁贷，第一时间自查消防隐患，不过被处罚是难免的，可是再重的处罚都换不回人命。
小郑双眼红红，呜咽道，“马老师和路老伯都没了，当时就不行了，我本来想上楼背马老师下来的，她最近病了，跑也跑不动，可是他们都拦着我，说根本救不出来……马老师刚送了我两本语法书，让我学得扎实点……陈小姐，你说，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
希言听得难受，吸了吸鼻子，再次用力拍拍小郑的肩膀，安慰道：“你好好学吧，马老师虽然不在了，可她对你的好一直在你心里，你走正道，努力学习，她就高兴。
别了小郑，希言往自己住的七号楼走，到楼下发现聚了不少人，有面熟的住户，也有陌生人，中间有张马老师和路老伯的合照，四周围放着鲜花。
“……我不走，我不走，我再也不跟我爸妈分开……妈，是我害了你呀，你就喜欢住老家的小院儿，我非让你来住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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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女人坐在一张方凳上，目光呆滞，脸颊濡湿，嘴里喃喃自语，旁边有个男人守着，手里端着个保温杯，时不时劝着喂那女人一口热水。
希言仔细看才发现那是马老师的女儿和女婿，马老师的女儿完全像换了个人，平常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走路带风的女人，此刻憔悴呆滞，往日的精气神灰飞烟灭，这一场事故，远没有结束，生者再无平静，永远背负着一笔债活着。
站着看了一会儿，希言眼窝温热，鼻头泛酸，耳听马老师的女儿一遍遍重复着自责的话，如同祥林嫂那般，机械地重复着，眼泪无声地滚落，大悲无声。
小区楼前不断有巡逻队过，是物业与业主委员会共同商量出来的主意，可以稍稍缓解住户目前的紧张与恐惧。
爆炸点在十三楼，十楼以上都封锁了，部分住户投奔亲戚借住，还有些就近被安排到了酒店。
电梯正在维修不能用，希言爬楼梯上去，在十楼被拦住了，还好梁方纲果然提前打了招呼，希言被放行，不过有个警察陪她一起上去。
一股刺鼻的味道，灼烧的味道，希言掩住了口鼻。陪同的警察说，现场已经清理过了，主要是为了进一步清楚隐患，还要等些天才能解除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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