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从廊间檐下徐徐吹过,带着淡薄的花香。

也许是因为大部分人去了东都,诺大的府邸尤为空旷安静。

她乱糟了一天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风吹得很惬意,于是她也没有从与后院相连的小路走,而是绕出了纷纭居,从正门进去。

她身边没人跟着,陪伴她亦步亦趋的只有墙上拉长的影子,影子头上的贝壳流苏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甚为有趣。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南北细又底气很足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

“殿下!求您别擦了,小的来吧,小的保证给您擦得干净!”

“放那好几天了吧,你擦过?”又传来一个声音,低沉慵懒,带着一丝戏谑。

“唔……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我现在就擦,殿下呀,小的求求您了,您别使力了,当心伤口开裂!”

玉烟染在外头偷听他们主仆说话毫无愧疚,心道南北总是不遗余力地以下犯上,湛王每次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有点好笑,这对主仆总能让她无奈的心情飞扬起来。

但她若是再不现身,仅凭南北,肯定劝不动他家殿下了。

萧玄泽果然一声也没吱,南北又开始唠叨,玉烟染走到院门口,刚想张口喊人,呼吸却像是被卡在了嗓子里,整个人愣成了一棵树。

黄昏中,萧玄泽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低头擦拭他的佩剑。

他背对院门,微垂着头,剑尖银色的光刃在一角露了出来,这才能看出他在拭剑。

他坐得很直,丝毫看不出后背受了伤,他的头发没有绑起来,堆在上身后和身前,偶有几缕被风吹了起来,显得轻盈柔软,让人想摸一摸。

南北没注意到她,继续劝着,萧玄泽没接话,抬手把剑提起来,翻了一个面看了几眼,又把长剑往旁边一扫,吓得南北兔子一样往旁边跳了跳。

接着萧玄泽若无其事挽了一个剑花,准备把剑收回来。

玉烟染心里颤了颤,张口就差点喊了出来。

云兄。

真的很像,他坐在石凳上,身形看起来不比云兄高太多,无论擦剑的样子,还是挽剑花的样子,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简直就像是曾在哪里见过。

玉烟染不会使剑,从未学过,当年云兄教她练武时就说将来她未必有机会碰这种杀器,所以只教了她拳法,对于用剑的起式、习惯她一窍不通,分不清是不是因为所有人使剑时都是这种感觉,才会让她觉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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