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看着渐渐显怀的肚子，最后还是换上了稍宽松点的衣裳。
再这样下去不行，她的肚子就要瞒不住了。瞥了一眼屋外的玉逍和玉渊，她决定要去找龙天。
她要离开，需得有个正当的理由。
关于她与龙天早就相识这件事，除了浣初心没人知道。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她依旧被安置在玉氏兄妹的小屋里，只是龙天时不时会派人送来一些补品，名义上是补她前段时间生过病的身子，可实际全是安胎的东西。
每一次，都是这位浣姑娘来。
说起这位浣姑娘，燕脂是满腹的好奇。据说卫国尚在时，她就已经跟在了龙天身边，那个时候他尚未被立为太子，她跟在他身后，唤他“九殿下”。
这一声“九殿下”一叫便叫了许多年，直至如今，她有时还是不大习惯“主上”这个称呼。
听玉渊说，浣初心十二岁那年父母相继离世，她无依无靠被龙天所救，这才留在了他身边。龙天对她似乎极为信任，残叶中不论大小事都交给她去做，也只有她能让他放心。
而且，只有她知道龙天曾是卫璇的贴身侍卫连峰。
这样一路想着，再抬头时燕脂已经到了龙天房外。他曾吩咐过下属，若是诗姑娘来，不得阻拦、无需通报，是以今天她一路畅通无阻。
房门紧闭，她走过去抬手刚要敲门，突然听到了浣初心的声音低低地传了出来，话语中提及的那个名字让她的手停顿在空中。
“九殿下，我们安排在城中的线人方才来报，卫璇进城了。”
龙天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突然来江城？难道……”
浣初心接着他的话，道：“属下也猜测，应该是为了诗姑娘。”
“来了多少人？”
“除了他自己，只有卫练、易安，和一些随行的侍从，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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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皱了眉，龙天沉吟道：“照他的性子应该还有人在暗中护卫，不可大意。”
“是。”
他们的对话仍在继续，可燕脂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他来了？他为什么要来？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后悔放她走了？
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可胸腔中的那一点点异样却也无法忽视。
她本以为这些日子过去，她已经渐渐忘却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可刚才听到他的名字，听到他来了江城的消息时，她还是感觉到了心尖的颤动。
像是沉静了许久的湖水突起漩涡，汹涌得要将她吞噬淹没。
浣初心一打开门就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脸上的神情让她瞬间就明白，她都听到了。
轻咳了一声，她开口道：“诗姑娘，殿下请你进去。”
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散乱的思绪，燕脂掩去脸上的慌乱不知所措，转身进了屋。
“主上。”
龙天看着她给自己简单施了个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是回不到从前了啊……
“阿脂，你离开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龙天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轻了下来，“距江城不远的离郡，有一对我认识的老夫妇住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们。等孩子平安出生，你再回来。或者……不回来也可以。”
他以为，等孩子出生，她也许会放弃报仇。毕竟，那是孩子的父亲。
本来他都已经想好，等她说出不回来时自己该有的反应了，可燕脂总会出乎他的意料。
“我会回来的。”
轻轻的一声，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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