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些时候,天枢城外城。
一家没挂招牌、没扬旗幡的小酒肆前,店家用竹竿支起涂了桐油的白布,为客人遮挡淅淅沥沥的小雨。飞檐突兀地直指淡灰的天幕,被雨水冲刷得黑亮,像苍龙的角。
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雨滴敲打着青石板路,脆响声声。
油布下摆了一张方桌,两个身着白衣的人对坐,中间放了一壶酒,两个白瓷酒杯,一碟去皮的花生米。
风起,微凉。
胡伽忍不住缩了缩肩,将领口扯紧了些,抱怨道:“喝酒就喝酒,非要跑外面来吹风。”
他望着在柜台后靠着椅背打盹儿的掌柜,好生羡慕。
他对面那个美貌的白衣男人笑而不答,倒了半杯黄酒,呷了一口,目光悠悠投向伫立在城中心富丽堂皇的高楼。
胡伽看着他浅笑的容颜,不由一时恍惚: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
如雪瀑般的白色长发用一条浅黄的丝带束起一半,完全展露出那副绝佳的容颜。他的脸色不比发色深多少,犹如冰雕雪砌,清隽冷冽,不染凡尘,不沾烟火。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那一只黑白分明的眼却时时带笑,十分勾人。
真是个妖孽。
哦,他好像说过他是什么半妖来着……
不过一想到这具肉身原是他的,胡伽顿觉忿忿:“喂,我说,你啥时候另找个身体,别占着我的了成不?”
崔懿安挑眉,歉然一笑:“对了,你倒提醒了我,有个坏消息还没告诉你呢。”
“啊?”胡伽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崔懿安把右边衣袖挽起,露出小臂,只见莹白光滑如玉的肌肤上,赫然画着一只狰狞的鬼脸,铜铃大眼暴突,尖利的獠牙沾血。
胡伽讶然,抬眼看着他右眼上佩戴的木头,凶恶又丑陋,生生破坏了这样美丽的一张脸。
这人对装饰的喜好,实在……与众不同。
崔懿安道:“这是我还活着时,与冥界做了一笔交易留下的契约印记。原是烙印在我灵魂中,得到这具身体后初时未显,昨日却突然长了出来,可能除不掉了,抱歉啊。”
胡伽的注意力全被前半段话吸引去了,好奇地问:“什么契约?”
崔懿安眼中的笑渐渐淡去,垂眸道:“那时候,我的恋人命不久矣。我将自己的寿命分她一半,求得个同年同月同日死,代价是永生永世在冥界做鬼役,除非,她转世后依然记得我。”
“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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