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兵当夜与朴凡交谈的时候，一反他身上保留了几十年的，惯有的豪爽干脆的军人气概，话语说得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前言后语包裹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他既不推辞也不承诺，既不拒绝帮忙也不保证做工作。李兵心里想的是：尽量不碰这颗政治定时炸弹！但他嘴里却不断地对朴凡说：我会拿捏尺寸，见机行事；他心里想的是：尽量回避此事，以免带来嫌疑！但他嘴上却对朴凡说：近水楼台，我会利用总之，完全是口是心非。
尽管在谈话中间，朴凡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李兵的言语和神情一反常态，言语支支吾吾，所答非所问，但他天真善良的理解是，李兵在这件涉及到他的“老板”的政治利益事情上，有他的为难之处和力所难及的地方，绝不会是因为害怕牵连而明哲保身，退惧躲避，甚至落井下石。不会的，无论是作为朋友的李兵，还是作为将军的李兵，都绝不会那样的，朴素与李兵毕竟有着四十年的友谊与交情啊！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有四十年的友谊与交情？真正的友情是高于党性的，是长于党性的。两个人之间的友情能够天长地久，与日月同存的，甚至可以遗传给后代的，但两人之间的党性只是一时一事的，是是非难辩的，两人之间讲党性，常常只是被迫的，无奈的，违心的和做给他人看的更何况，哥哥所谓的罪行一半是自己咎由自取，一半是在代人受过。李兵是清楚的呀！
可怜的朴凡啊，时光之水洗不净纯情的朴凡，虽然已经历经几十年的风雨沧桑，坎坎坷坷，但依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药救的情种――他把人情看得比人生中任何其他的情感和利益需求都要高，都要重。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相信感情的力量大于欲望的力量，友谊的能量可以战胜对权力的渴望。所以，他对李兵会全力拯救朴素的帮忙，仍然充满着希望和期待。
尽管，朴凡与李兵的谈话心不相映，语不连贯，但还是友好和善地，断断续续地谈到了深夜。
朴凡与李兵告别时，李兵坚持要送一程。他俩同时走出了中南海后院的住宅大门。李兵与朴凡并肩缓缓地步行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绕了一个圈子后，又沿着北长街向北海方向默默无语地走着。他俩心里想着的只有“朴素”这两个字――整整一晚上说得最多的两个字。
李兵将朴凡一直送得很远很远，几乎快到景山的军委办公的地方了，还不肯歇脚。直到朴凡坚决地拦住了他，不让他再送，然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登车而走。
望着朴凡的身影和出租车一起消失在茫茫的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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