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特恨别人质疑自己能力、曲解自己心意的野丫头,卫容轩的话不啻于给小蛮心中的那股子不忿扎了一针催熟剂,紧跟着膨胀起来的,不光是她丝毫不容人践踏的自尊心,还有那向来就不小的胆子。

“禁足?禁足就挡得了本小姐拯救相公的决心么?开玩乐!”

陆小蛮冲芷兰和容轩的背影斜斜地飞了个白眼儿,转头便呸了一声,扭腰摆臀闪身回了房,好一阵翻箱倒柜,这才将自己那套压箱子底的夜行衣搜了出来,衣服里正在蹿出股子霉味儿。

别看这身夜行服不怎么起眼儿,可来历倒叫人有三分怀念。

小蛮伸手抖了抖上头的褶子,依稀记起爷爷陆阿皮曾经提过,这可是她那早逝的奶奶在临终前亲手为为爷爷缝制的,不光质地分外奇特,里头似乎还镶了层什么软甲,心口处尤为厚实,夜里套在身上简直就像溶进了夜色一般,隐身效果奇佳,甚至还可以略微抵挡些个低等的暗器云云。

想来,这还是小蛮年少时见陆老头穿过,瞧着后领上一只血色的凤凰族徽惟妙惟肖甚是欢喜,非逼着陆阿皮改了改尺寸,好留着自己日后穿。没成想,这遭还真派上了用场。

小蛮望着一身黑色劲装苦笑一声,别家的传家之宝都是些玉石秘籍,她的,却只有件夜行衣,怪哉,怪哉!随手翻出藏在领后的血色凤凰,轻手轻脚地沿着针脚摩挲了一遍,不知不觉又忆起了失踪的爷爷和惨死的阿清,如今,连唯一疼爱自己的相公也身陷囹圄,心里头竟没来由得一阵悲凉,仔仔细细将阿清临终前从咳出的血玉擦拭了一遍,寻了稳妥处藏好,这才悄然踱至炉边,闲闲地燃起了一小截安息香,在房中静静候着夜幕初降……

有洁癖的男人,果真到哪里都是一尘不染的。

白衣还是那身白衣,皂靴还是那双皂靴,长身玉立在崇理院大牢里的卫昭南就宛如暗夜里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荷,出尘飘逸得叫人不忍靠近。

更漏已落至四更天。

昏暗的灯烛爆出“噼里啪啦”的轻响,游弋在墙缝里八足的虫儿上蹿下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几只老鼠正不知廉耻地细细碎碎啃噬着牢房内张扬的稻草。

卫昭南等得有些不耐,好看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来来回回在这巴掌大的围城里踱着步子,口中念念有词。

“咣——噹——”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牢房的大门终于肯半死不活地吱呀两声,一袭黑袍形如鬼魅的男人踏月而入。直等他在卫昭南跟前儿摘了罩袍,露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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