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性!”何栎气得大笑,“母亲莫忘了,当年咱家家产让叔伯们哄骗得一干二净,我们变卖了你的首饰衣裳才凑出盘缠来投奔姨妈,路上遇到打劫的,盘缠被抢,一路乞讨来润州,好时讨得残汤剩羹,坏时饿肚子一整天,到润州时衣裳褴褛身无分文,若非姨妈姨父收留我们,我们早没命了。方家养了我们母子仨十几年,我们一衣一饭俱赖姨父姨妈恩赐,儿便是奴性又怎么了?总比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强。”
“我没忘你姨父姨妈恩情。”何姜氏讷讷,肩膀略微缩了缩,低声道:“你弟弟也是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你做阿兄的,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么?”
“改过自新?他是那种肯改过自新的人么?想出人头地就是侵吞方家财产么?”何栎冷笑,懒得再与何姜氏废话,越过何姜氏,大步往前走。
才走得几步,抬起的脚顿住,呆怔怔不能动弹。
几步远的地方,临汝素衣白袍,静静站着,身侧一株梧桐树,整个人笼在阴影里,面目看不清,只觉幽幽黑黑一双眼眸定定看着自己,专注沉静。
“汝郎,你什么时候来的?”何栎口吃,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汝郎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娶枫娘,不是,我不是不想娶枫娘,我……”
一头薄汗,怕临汝以为他贪慕方家家财对锦枫心怀不轨,又怕她认为自己嫌弃锦枫体弱多病不肯娶,还怕她以为自己喜欢锦枫,心中九曲十八弯,自己都闹不明白,更加说不清。
“我明白。”临汝往前迈步,面庞落到灯笼光里头,微微笑着,素常冷冽的墨染双瞳秋水流转,潋滟澹然,“表哥想说,你对枫娘无意,但若是我阿耶给你指婚,你必是会应承,只因阿耶对你有恩,枫娘便是身子骨弱,未必担得起妻子之责,你也不会嫌弃。”
何栎点头不迭,眼眶发红,看着临汝半晌,嗓子有些哑,道:“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让人来喊我过去便是,每日事儿那么多,好歹抽空歇一歇。”
“心情不好,随意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临汝笑笑,抬头望何氏一眼,缓缓抬步,朝她走过去。
光随着她动,身后拉下长长一道影子,于何姜氏面前站定,微微一笑,礼数周到,表情温和,半分不倨傲,也无家人背后被人偏排的恼怒,得体而大气,温声喊道:“姨妈。”
何姜氏不敢跟她对视,垂着头,视线到处飘,“汝郎,我方才那话并非有意中伤枫娘……”
“姨妈无需多言。”临汝摆手,唇角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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