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一的家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六层小楼的第六层 夏天把人热干的那种 水泥抹成的外墙壁上坑坑洼洼 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五颜六色 色彩缤纷：安装网线、出租房屋、搬家换锁。
细窄的台阶盯得杨落落直发晕 说扶着墙吧 又会不偏不倚地戳到某种活蹦乱跳 四处游走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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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程度不亚于在黑乎乎的恐怖小屋捂着眼睛感受身体和灵魂的猛烈撞击。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又来友情参演恐怖片？
“做了这么多年医生 也不说给自己换个好点儿的房子。”
杨落落自言自语 少不了抱怨的成分在。
“习惯了。”
陆之一笑着 没有察觉到杨落落惨白的小脸儿 只是从一大串钥匙中精准地捏出一把最小的。
“吧嗒” 门吱扭扭得开了。
“你别看这地方比不上你家 可住着绝对舒服 除了经常停水之外。”
这算哪门子舒服？
杨落落撅着嘴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我 以前很有钱吗？”
杨落落歪着头 期待着陆之一浮夸地形容她过去如何富有。
“嗯 还行吧。”
他倒是惜字如金 也不管某人跺着的小脚。
单看屋内的摆设 还像是个爱干净的人住的 书和杯子什么的 都井然有序 杨落落随意翻了一本 尽是些专业术语 随手一扬 陆之一把它捡起来归回了原位。
“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这可是避开那些人的绝佳场所。”
陆之一倒了一杯白开水 盘腿坐在客厅的那张一米二的花布沙发上 吹着气 好让蒸汽扑在脸上 润润皮肤。
“有酒吗？”
“什么？”
“我问你屋里有酒吗？”
“没有 我从不喝酒。”
“无趣！”
撇下陆之一 杨落落开启了观赏模式。
“只有一间卧室？你睡哪里？”
杨落落扒着门 屏气凝神 观察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和你睡一起啊！”
“你休想!”
杨落落双手护在胸前 眼睛瞪得老大。
“我听别人说 某些情况下 女人越是说得大声 越是极力狡辩 就越是证明她心虚。”
“哪里道听途说来的狗屁理论。”
陆之一也不反驳 一个劲儿呵呵傻笑 这孩子是不是受虐狂？喜欢被别人损？
“我得走了 下午还有个手术 午饭自己解决。”
陆之一把两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拍在桌子上 骄傲地指给她看 看架势 还以为摞了几百万。
杨落落差点儿一口老痰把自己呛着。
尽管自己对他的确不够那么友好 但朝夕相处几百个小时下来 也应该有那么一丢丢的怜惜吧？用这种方法膈应自己 也太阴了！
“待不了两天我就得饿死！”
杨落落小声嘀咕 就怕大声一点儿惹恼了陆之一把这两张五十也收了回去。
“看来你没什么意见 那就完美！走了！”
抛出一个飞吻 陆之一身心愉悦地出了门。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杨落落仰天长啸 忽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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