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自阿九的面前经过，终于在临近中午，阳光渐盛之时，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婴儿的组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或者说在阿九眼里显得格外突兀。夫妻俩的表情很痛苦，很复杂。女人抱着孩子，手抱得很紧，她时不时将自己的脸与孩子的脸贴在一起。阿九也看得很清楚，女人的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她在哭？因为这个孩子吗？因为……他吗？
男人和女人终于迈着步子走到了育婴堂前，男人看着育婴堂的大门，无奈地叹了声气，侧身回头望着热闹的街道，低声对女人说：“快些吧，早晚都是得……长痛不如短痛。”
早就在女人眼眶里打转儿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婴儿的额头上，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自己的骨肉尚且幼小，何况此时此刻的他还在哭泣，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抛下孩子离去？女人自然慢慢哄着孩子，哄了一阵后，孩子的哭声减弱。
女人扭头看向男人抽烟的背影，她的眼里满满的恳求：“升平，我们真的不能带着孩子一起走吗？他还这么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女人有些粗粝的手摸上婴儿细嫩的肌肤，她对着孩子轻轻笑着，只是笑中含泪，“我会保护他，呵护他长大……”
她的话还未说完，她的笑容还停在脸上，男人的话宛如一盆漂着冰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她的身上、心上，让她从里到外都感到透骨的寒意和疼痛：“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他？你要知道这次转移是组织上的紧急命令！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你不是不清楚，留在这里他还能平安长大成人，要是跟着我们，指不定哪天就……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也是唯一的路。”
泪水无声无息的从女人的眼中落下，滴在婴儿的襁褓上，留下一个个水印，而婴儿因为刚刚的哭泣，此刻已经熟睡，浑然不觉父母现在面临的痛苦和悲伤。
女人低头看着婴儿熟睡的小脸，低声喃喃着：“是啊，我知道……让我再多抱他一会……让我再多看他一眼……”
男人看着女人和她怀里的婴孩，使劲扭过头不再看，紧闭着眼，却还是有一滴泪水没有被关进心里，反而逃逸出来，滑过男人的脸颊，被他用手拭去，埋藏了他此刻的脆弱。男人从怀里取出一根烟，双手颤抖拿着火柴打火，火柴在砂皮纸上划拉了好几下才把火点着，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任由香烟辛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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