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承诺
谁知，那人平静地回答：
“陆千墨。”
然后便继续低头品茶，没有将半分注意力放在‘楚蓁’二字上，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罪臣之女。
一时间，楚蓁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就硬着头皮说：“民女孤陋寡闻，并未听说过王爷的名讳……还请王爷恕罪。”
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冒充皇亲国戚才是，毕竟这可是要杀头的！
白衣男子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她一眼。
“你不认得本王？”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那墨色的眼眸里，竟闪过一丝冷意！
未等她细想，面前的白衣男子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有些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去。
那模样，竟像极了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方才的那句‘并未听说过’的话，扫了人家的颜面，所以……
“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只见那去而又返的丫鬟朝她微微一笑，道：“我家王爷说了，如果姑娘没有去处，便留下来当差吧！”
“当真？”
楚蓁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那个陆千墨是怎么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还是……只是凑巧？
为了保险起见，楚蓁斟酌了一下，又问：“敢问你家王爷可有封号？”
“那是自然。”
丫鬟当即点了点头，颇为自豪地笑道：“我们王爷乃是当今的臣衔王。哦对了，王爷他自小便在边疆长大，今日才回京呢！也难怪姑娘不识。”
“原来如此。”
楚蓁这才明白，为何陆千墨这个人如此面生，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等等。
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亦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楚家灭门的事情？
没等她想明白，面前的丫鬟便俯身要告辞。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请留步！”
楚蓁连忙喊住她。
见丫鬟扭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楚蓁斟酌了一下，问道：“既然是留下来当差，那当的是什么差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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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似乎被问倒了，有些犹豫地说：“这个奴婢也不知，王爷没细说，只是同意姑娘您留下。到底当什么差，还得问问王爷。”
说着，丫鬟对着某座建筑遥遥一指——
“瞧，那便是王爷的书房，姑娘您还是亲自问吧。”
“这样……”
楚蓁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朝丫鬟俯身道：“多谢相告，我待会儿便去问王爷。”
“姑娘不必客气。”
说完，那和善的丫鬟便离开了。
只留下楚蓁独自一人，静静地思考着，思考若是那个陆千墨识出自己的身份，要避嫌，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不过此事暂且先放一放，她得先揪出那个推手的幕后之人，以免夜长梦多……
……
楚蓁去寻陆千墨的时候，途中正好遇见送茶的丫鬟，便随她一同进了书房。
“王爷，那姑娘要见您。”
那端茶的丫鬟放下茶点后，低声道。
只见陆千墨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算是默许了楚蓁想见他的请求。
那丫鬟也是个懂事的，默声退出书房后，便告诉在门外等待的楚蓁，叫她进去。
“多谢。”
楚蓁一脸感激地说道。
那丫鬟含笑道了声‘不用谢’后，便忙别的去了。
而站在门外的楚蓁，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镇定地抬脚走进书房。
还未等她靠近书桌前的男子，那人便率先开口了。
“你叫楚蓁，对么？”
说罢，陆千墨便抬起头，一脸审视地盯着她。
楚蓁不由微微一怔，没想到陆千墨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怕是这王府的哪个下人说的吧？
“王爷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楚蓁面无表情地说道，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无奈。
看来这臣衔王府，也不是她的去处，如今京城对于她而言如此险恶，只能……
正当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心理准备，那白衣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
只见陆千墨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用一种耐人寻味的口吻说：“楚家已亡，你竟然还能如此硬气，真叫本王刮目相看。”
这话也不知是在挖苦她，还是夸赞她。
但是对于楚蓁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话，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见楚蓁没什么反应，陆千墨也不恼，那双墨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倾城的容貌，低声问：“你当真记不起本王是谁了？”
此话一出，楚蓁不解地抬头。
她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虽然此人是将门之后，深受百姓爱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必须要知道他是谁。
一个自小便在边疆长大，二十年后才回京的人，怕是整个京城里，都没有几个人认得他吧？
更别提她一个深闺女子。
想到这里，楚蓁严重怀疑陆千墨是不是故意在刁难她。
“看来你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陆千墨语气平淡地总结，那双如墨的眼眸中，好像有一种叫失望的东西一闪而过。
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转身回到座椅上，对楚蓁说：“本王之前说过的话依然作数，不过你一个昔日的深闺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些下人干的活怕是指望不上。”
“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楚蓁索性开门见山地说话。
只见面前的男人往后一靠，风轻云淡地坦言道：“本王还没想好。”
没想好？
这句话还真是坦然得很，叫楚蓁有些想抽他！
“不过。”
陆千墨忽然转而又道：“本王倒是还有一个主意。”
说着，他将一枚精致玉佩丢在桌上，那玉佩上赫然写着‘陆’字，而玉佩的背后则是刻着陆家的族印。
没等楚蓁想明白他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便听见陆千墨说：“这玉佩算是本王许你的一个承诺。待你什么时候想起本王是谁，亦或是本王想好该叫你做些什么，你再将这玉佩归还本王。”
对陆千墨来说，他只不过是想要楚蓁想起自己是谁。而对于楚蓁来说，陆千墨不过是她用某个代价换来的蔽所。
若是想起了，也算还了陆千墨一个人情，若是想不起来，替陆千墨做事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来二去，楚蓁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交易。
“好，一言为定。”
说完，她便上前接过玉佩，好生收了起来。
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刻有陆家族印的玉佩，是家主才有的东西，如今将这个玉佩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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