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 即是罪恶。
——
一片沉寂 一片虚无……
在意识深处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
‘没人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没人能理解你的寂寞和孤独
看呐！你看到了么 没有你的日子他们是多么的快乐幸福啊 每个人嘴角洋溢着的喜悦的笑容是多么刺眼
看呐！他们眼底溢出的兴奋和欣喜 还有狠厉和鄙夷 呐 你都 看到了么？所以 你还真是多余呢。’其中包含的讥讽之意毫不加以掩饰。
识海中一副画面缓缓展开：这是将军府前厅 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 一家人其乐融融 厅堂中挂着几尺刺眼的白绫 如同装饰一般 欢聚一堂的将军府众人在庆祝她的死亡 觥筹交错 喜悦之情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主位上的大将军满面红光 美酒入腹 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大将军仿佛年轻了十岁。
‘我是多余的啊…’真是可笑可悲至极。
‘所以你很累很累了 你需要睡一会 睡一会吧 睡着了就再也感觉不到这些痛苦了 再也不会被这些背叛伤害了 睡着了就能永远幸福了啊 我会在梦里陪着你的 永远陪着你 永远不会背叛和伤害你 呐 这样不是很好么？你觉得呢？’这声音雌雄难辨 有些沙哑 轻柔妖异 诱惑难挡。
‘…好像…确实…很好…’意识渐渐消散 疲惫不堪的心是多么的渴望安宁啊 就放纵一下 随着那声音永远沉睡下去 把这世间的污浊肮脏全部忘记 把那些背叛欺辱全部忘记 把求而不得的一切全部忘记 睡去吧 好累 再也不想这么累 这么疲惫了。
随着这思绪的蔓延 识海中升腾起越来越浓厚的雾气 渐渐地扩散 企图将一切湮没。
感受到这股渐渐消沉的气息 识海深处的那个声音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兴奋 桀桀的笑声不住地传来 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阴森至极。
渐渐陷入沉睡。然而此时 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瞬间冲破脑海中的封印 冲入浓雾之中 渐渐绘成了一个古老神秘的奥义图形。
‘什么？！’
一股接引之力瞬间升起 已经被浓雾层层笼罩的识海中间 突然升腾起一束炽热的光 瞬间将整个昏暗的识海照亮 一个绝望的声音在意识深处传来‘不！不要！…...’吞噬一切的浓雾渐渐被驱散 模糊的意识逐渐回聚。
透骨的冰冷自少女身下蔓延开来 空气中的水气缓缓凝结成冰晶漱漱掉落 整个空间被寒冰笼罩 闪着晶亮的光芒 美 却太过凄冷 寒凉入骨。
少女身上的伤口在寒冰的覆盖下快速愈合 光滑细腻宛如凝脂 再不见半点伤痕。
黑夜之中一双幽深的墨瞳赫然睁开 直直的向前盯着 那目光深邃至极 带着一股仿若来自修罗地狱、死亡深渊的恐怖气息 从双眸中溢出的滚滚杀气骤然又降低了周围的温度 寒冰中发出咔嚓的声响 终于禁不住这严寒 伴随着哗啦的一声响 化作了无数冰晶 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熠熠清辉 犹如漫天的星辰般。
这等美景如昙花一现 只堪辜负 无人欣赏了。
断魂崖 顾名思义 即使是魂魄来此也只能魂断归天 这里是风华国最神秘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这个位于风华国最南端的险要之地犹如一道天堑 将风华国与南方大陆生生隔断。
没人清楚断魂崖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因为所有来此企图摸清断魂崖的神秘的人都葬身于此 无一生还 从无例外。
片刻之后 少女的身体终于动了。
她的面庞略显稚嫩 有些清瘦 大约十三四随的模样 然而身材却十分高挑远不是同龄孩子可以比较的 一头乌黑的长发因沾染了血迹而粘结在了一起 失了本应有的柔顺 脸上依旧挂着血渍 衣衫遍布刀痕几乎被血染透 分不清这浑身的血迹是少女的还是旁的什么人的 这一身的样子好不狼狈。
可就是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无法遮挡少女的倾国之资 血迹下净白无暇的肌肤 一双盈盈剪水、夺魂摄魄的星眸 挺翘的鼻子 盈润的红唇边还挂着的一丝血迹给这张本就如画般的面容更平添了几分妖冶 无端地让人联想到九天之神 也让人联想到九幽邪魔。
明眸皓齿 点绛朱唇 让人不禁去想 脱去稚嫩之后的她会是怎样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少女沉静如古潭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浸染的白色长裙 一瞬的诧异自眼底浮现 似是丝毫不清楚眼前的景象是何缘故 静默之后最终又归于平静 呵 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起身 先前身上的痛苦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少女看了看四周 除了自己周边被先前那莫名的寒冰破坏了的区域外 入目的是一片娇艳的暗紫色花海 这不知名的小花少女并未见过 此时开遍了断魂崖下的每一寸土地 借着崖顶射进来的微微月光 泛着幽幽的磷光 好不诡异。
抬腿向前 猛然间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颗头骨出现在前方 少女歪了歪头 目光轻轻扫过 一副天真的模样 嘴边微微一笑 便不再理会 径直朝前 向断魂崖深处走去。
一阵阴冷的风飘过 那被冻结破坏了的地方一瞬就又被紫色的小花覆盖。
——
风华国皇都帝城 将军府内 庆祝大小姐死去的众人终于散去。灵堂内的烛火也没人看顾 冷风吹入 白绫随风飘舞 烛光也随风摇曳 呼的一阵强风吹入 吹灭了灵堂内的烛光。
——
次日 将军府大小姐楚清婉染病暴毙身亡的消息在帝城内传开。
是的 楚大小姐三天前出城游玩 回来之后突然身染怪病 将军府为治好楚大小姐 斥重金请来了皇都内的所有大夫 甚至是皇帝的御用医师 然而无论是御医还是大夫都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楚大小姐忍受病痛的折磨 并于昨日酉时 终于不堪重病 撒手而去。
将军府上下陷入一片悲痛之中。大将军楚成钧请来了慈悲寺的无量法师为楚大小姐超度亡魂。灵堂前跪着两排身披白绫的将军府下人 最前面将军府夫人张氏悲戚的哭声不断传来 哭诉着清婉的苦命 老天的不公。
“我可怜的清婉啊…你怎么就这么就走了啊…”
张氏并不是清婉的生母 清婉的母亲是一位名叫熙玥的神秘女子。张氏最初只是将军府的一名小妾 楚清婉的生母病逝之后凭着自己相爷长女的身份成为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虽然不及熙玥貌美 也不及熙玥的华贵 但宰相府的嫡女 好歹也是大家出身 这些年来深得楚将军宠爱 为将军府添了两位少爷 一位小姐 对清婉也一直很好 在皇城内还是颇为受人尊重。
但是哭成这样 还是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清婉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让在场的朝中大臣们心身疑虑 可转念一想 毕竟她们也做了十年的母女了 感情深厚也实属正常。
当年 楚清婉的生母熙玥与风华绝代的楚将军的爱情感动了风华国上下所有人 一时无两。据说 楚将军在十三四年前的那场与南疆蛮夷的战斗中不幸遇险 彼时已经不算年少的楚将军因为自己的一时气盛 中了南疆的诡计 不仅几十万大军只剩下几万人 自己也身负重伤 危在旦夕。幸而遇到了温婉善良的熙玥 熙玥不仅救了楚成钧 还凭借自己的智慧 以几万人的兵力力抗南疆 最终歼灭敌军。
具体熙玥是如何逆转乾坤没人知晓 众人传得也是神乎其神 一时间熙玥成为了风华国上下的风云人物 本就容貌昳丽 生得十分可人 清婉的容貌就继承了母亲 再加上熙玥智慧胆识过人 连风华国皇室都对其以礼相待。
虽然熙玥从未说过自己来自哪里 但一身的气度不凡端庄大气 哪怕是当今皇后都不可比拟 就是这样一个耀眼夺目的女人拯救了风华国。
随后传出熙玥和楚将军陷入爱河 并缔结连理。
但是熙玥却从不让人称呼其为楚夫人 只让人称呼为熙玥夫人。
按照熙玥的说法 自己出嫁却未曾告知于父母 本就是不孝 自己身上只有这名字是父母的赠与一直随着自己 对别人来说“楚夫人”和“熙玥夫人”都只是称呼而已 但是对自己来说 “熙玥”是她与父母的唯一牵绊 也是自己能表达孝意的唯一方式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这名字。
从熙玥嫁给楚成钧 楚将军就再未有一败 成为了风华国当之无愧的战神将军 也因此深得皇室的恩宠。
楚清婉在不久后出生 出生当日天地异相。
本来晴空万里忽然阴云密布 狂风呼啸 雷鸣大作 墨色的黑云压在皇城之上 仿佛要吞噬了这皇城一般 就在众人诧异又心惊的时候 黑云却又迅速退去 留下漫天七彩的霞光照亮整个皇都三天三夜才渐渐散去。
清婉自出生就备受关注 漫天华彩被认为天地大运道继承者的征兆 楚家的大小姐自然成为未来帝后的最佳人选 刚刚满月时就与年满五岁的太子龙皓定了婚约。
楚家大小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那份机灵可爱更是让人由衷喜爱。
然而这样伶俐的清婉 在四岁生日那天彻底消失了。
这一天 乖巧可爱的小清婉随母亲熙玥夫人一同到慈悲寺拜佛。熙玥并不是礼佛之人 也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兴致 领着小短腿的清婉沿着石板铺就的山间小路向坐落在玄溟山上的古刹慈悲寺而去。
然而直到当天傍晚 夜色渐浓 也不见熙玥夫人和小清婉回来。第二日无量法师亲自将清婉送回了将军府 却独独不见熙玥。
也不知那日无量法师与楚成钧说了什么 将军府对外只说熙玥想念自己的家人 回了娘家去了。熙玥当天并未带任何随从 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只是清婉却再也没见过自己那温婉美丽永远面含微笑的母亲。
那日之后清婉仿佛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是机灵的小可爱 变得极不易让人亲近 仍旧是粉嘟嘟的脸蛋 却总觉得少了属于孩童的天真 就连那双黑亮的眼眸也变了一副样子 目光不再柔和温暖 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深不见底、将将沉溺。
失去了母亲的爱和保护 而清婉又变成这样一幅冷心冷情的样子 在众人看来就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 有什么可傲气的呢。再加上随着年龄增长 同龄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渐渐掌握领悟灵气的吸收方法 而清婉甚至不能辨识出周遭的灵气。
风华国几乎人人都能修炼 传言上古时代很多大能在修炼之途寻得长生大道 被接引之光引入众神殿 成为众神殿肉身不灭、灵魂不毁的神。这已经是万年之前的事情了 风华国建国才几百年的时间 这些上古大能的传说相去甚远。然而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 对于修炼可得永生的传说深信不疑。况且 修炼灵气 确实可以延长寿命 因此举国上下 无论是王子皇孙还是樵者屠夫 都以拥有修炼天赋为傲。
如同清婉这般年岁的孩子 基本都可以进行修炼了。天赋不同 灵力开启的年龄也存在差异。但是如清婉这般丝毫不能感受到灵力的人 整个风华国建国几百年来 还从未有过。
流言渐起 同样是清婉出生时的天地异相 此时的重点却是在万丈霞光之前的阴云密布之上 楚家大小姐这分明是将军府的煞星 是整个风华国的煞星 根本不是什么承天地大运道之人。甚至有论调说 如果不出去这楚清婉 风华国将永远处在阴云直下 无法迎来光明。
太子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仍然经常过府上陪清婉玩 虽然清婉始终一幅不苟言笑的模样 可渐渐不知为何 来的次数也少了 每次过来只是简单问候几句 就匆匆离去。
巳时 太子殿下龙皓带着皇帝龙乾的圣旨出现在将军府大门前 此时门外还聚着看热闹的众人 见锦羽卫出现 纷纷住嘴不再敢议论。锦羽卫是皇帝特别为太子培养的卫队 这气势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卫队可以比拟的。
将军府众人伏在地上接旨。圣旨大概慰问了楚将军 对于清婉的死表示悲痛 请将军府节哀 并带来了不少金银财宝 命令务必厚葬楚清婉 虽然楚清婉还未嫁入皇家 但是葬礼的规格应该按皇室的标准来办。
围观的民众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皇室居然这般地看中楚家的大小姐。不论楚大小姐容貌如何惊为天人 但是一直不能修炼 甚至不能辨识灵气 再美的皮囊也只是废物一个 皇室居然用如此高规格的葬礼对待这个仅仅是与太子有婚约的人。
龙皓随后被邀来到灵堂 看着灵堂的棺椁 内心不知作何感想。
那个曾经可爱的小姑娘 曾让他想要倾尽一生之力去保护的小姑娘 后来冷漠不可接近的女孩 再后来甚至是被父皇禁止再与其来往的小姑娘 那样美丽、孤高冷傲还未经世事的女子 如今已经安静地躺在眼前的棺椁之中 她死之前有没有想自己呢？有没有痛苦？她那样的身世 或许活着只有痛苦吧？想着父皇说过的话 楚清婉的存在会给风华国带来毁灭的灾难 龙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毁灭么 她已经安静地躺在那里了啊。
收起纷乱的思绪 龙皓看了看哭得不成样子的张氏 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瞬间又隐藏了起来。又与楚将军寒暄了一会 这位本应是未来国丈的大将军此时看起来形容憔悴 只是这憔悴的真假 龙皓也心知肚明 他才不信一个可以向父皇说出那样的话的父亲会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
楚家上下都因为清婉的离世备受打击 可这一切看在龙皓眼里 都觉得可笑至极 总觉得好像清婉的死并不正常 可具体哪里不对 却又实在说不出。
罢了 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吧！
——
已经在断魂崖下走了一夜了 入目的仍然是无边无际的紫色小花 风拂过 这大片的无名之花随风摇曳 本应该是一种美景 却不知为何让人心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这一地的花朵都是罪恶 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是来自地狱的诅咒一般。
少女顾不得别的 她已经很饿很饿了 虽然脸上依旧冷冷清清的样子 可胃部传来的痛感却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还有多久能走出这里 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只有无尽的无名的紫色小花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 在一片幻境之中。
在这里很容易迷失了方向的 回首望向自己走来的地方 被踩踏的小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没有标志物 根本无法辨别自己应该朝着哪个方向走。
甚是无奈 但是面上依旧不显 又饿又累的少女席地而坐。看着周围的一切 思考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反复确认了一下 自己确实是清醒的 周围的一切都十分诡异 但是逻辑上没有漏洞 不是梦 那是哪里？
想起自己之前正在执行的任务：盗取新近在中非发现的一颗黑陨。据说黑陨是超新星爆炸后坍缩形成 诡异得多一点质量就可能形成黑洞 少一点质量就灰飞烟灭 这块黑陨是目前发现的最大的一块 虽然只有拇指般大小 穿越无尽的宇宙抵达地球表面 其中藏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组织一直服务于帝国科技研发组 但凡有革命性的理论概念或者技术出现 名为雷霆组的帝国第一战队会在第一时间拿到相关的全部信息和材料 除此之外 雷霆组还肩负着帝国特工队伍的培养任务。
之所以在这样的组织中工作 是因为只有这里才可以隐藏自己的特殊 雷霆组里全是天才 自己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只有在这群天才中才不会惹人注目 才会看起来像个人类。拥有帝国大学八大类五十三门课程全部优秀的成绩 甚至在业余时间修了医学和心理学双料博士 真正的全能型人才。即使这样 自己在组织眼中也是危险的存在 代号为零 取零生万物、天下唯尊之意 也取虚无缥缈、肆意抹杀之意 总之因为自己的特殊 一直都被组织提防。反正什么都无所谓的 自己也不在乎这些。
为什么特殊呢？
因为自己从不懂什么是感情 也不懂什么是忠诚 甚至不懂为什么活着。
这些年唯一在意的 就是那个少年 那少年的眼神 仿佛穿过千万年的岁月 扎在自己的心头 那是唯一一次感觉到心痛 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只是为了那个唯一在意的 才坚持着走到今天。
想着 嘴角有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带温度的笑。
少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显然不是自己的手 虽然依旧纤细柔软 但没有长期握枪的茧子 也全然不见自己为寻刺激而深陷各种困境留下的疤痕 细腻如脂 好像身高也变矮了 长发也几乎及腰。
除了涉及感情的事 还没有什么能让少女困惑。可眼前这个场景 好像 自己换了一具身体 不出意外地话 这里也不是自己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那片土地。
少女想起一种叫做记忆传送的东西 将一个人的记忆复制 并且用某种方法从一个时空传递给另一个时空的某个接收者 但是这只是偶然间在一个疯子口中听说的 自己没有朋友 干脆去找疯子闲聊。恩 自己就是一个疯子 他们说的那些 当然会相信了。等自己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去找那个疯子一起交流一下记忆旅行心得呢？
想起那块黑陨 自己是打算独吞了的。所以 最后是被组织发现自己玩乐的意图之后抹杀了自己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自己来到了这里呢？
‘我是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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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微微翘着嘴角 看着自己的手 索性干脆躺在了这片罪恶的紫色花海之中。葬歌占据的这个身体 正是本应该躺在风华帝都将军府的棺材中等待下葬的楚清婉。风依旧在轻轻拂过 已经走了很久 此时的葬歌只觉得很累 需要入睡。躺在紫色的花海中 很快葬歌进入了梦乡。此时在葬歌身下渐渐延伸出一幅图案 和在识海中的那副封印图案十分相似 渐渐扩大 最终将整个断魂崖下的土地覆盖。
沉浸在暗紫色的海洋中 自葬歌的身体里缓缓升腾出同样暗紫色的薄雾 在紫色小花的掩映下倒是很容易让人忽略 然而千万顷的花海中的每一株紫花都仿佛具有了心智 感受到召唤 此时的花海欢呼沸腾 然而进入了梦乡的葬歌没能看到这诡异得一幕。
睡梦中出现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 一双眼睛充满敬畏的眼神看着葬歌 单膝跪地 说到：
‘葬歌大人 属下无涯 恭迎大人！’
‘嗯？’
‘葬歌大人 属下有罪 属下将灵魂寄在您的圣体内以看顾您 您当年留在这里的一缕魂力经过四万年的轮回已经很难支撑这具身体 属下斗胆玷污了大人您。待属下完成大人您当年交待的任务后再来请罚。属下要先一步离开了 您务必照顾好自己 他们 那些人还没有放弃追杀您’
说罢抬手 一抹光晕出现在手心上。
‘大人 这是楚清婉的记忆 是属下这些年的记忆。大人可能需要这些记忆 属下无能 只勉强看顾好了您的肉身 您的那缕魂力已经消逝了’说罢 将光晕交托给了葬歌。想到曾经的葬歌大人 强大到仅是一缕魂力就能经历数万年轮回 而如今竟这般脆弱。
葬歌接过来的瞬间 属于楚清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大人 我不能告诉您一切的真相 大人请务必小心 我们等您真正回来的那一天……’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淡 声音也越来越小 终于再也听不到、看不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葬歌 皱着眉头 思索着什么。
仍然在梦境中的葬歌并不知道 此时的断魂崖下正风起云涌 那无尽的魅惑紫花在狂风的吹动下散落了所有的花瓣 漫天的紫色花瓣妖异诡秘至极 在葬歌的身体上方聚集成巨大的紫色旋涡 直到整片崖底再没有一片花瓣 这巨大的旋涡一瞬间朝着葬歌的眉心涌去 消失在了眉间。失去了花瓣的花株几息间枯萎 在一阵风的吹拂下化为灰烬 暴露出下面贫瘠的土地。
忽地睁开眼 一双暗紫色的眼眸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浩瀚星辰 美得让人窒息溺毙。
帝城楚家？
嘴边挂着阴恻恻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
神界 沧澜大帝太华殿。
空荡的大殿内 高座上 一位俊美的男子斜倚在王座上。一只手支着头 修长的腿叠放 玄色长袍上不见半点装饰 衣襟袖口上隐隐可见玄色的精致刺绣 透露着身份的华贵 一身慵懒的气息让人沉醉 美得让人窒息。沧澜帝尊泠九霄 拥有一头飘逸的银发 刀削般精致的面庞 邪肆性感的薄唇 一双丹凤眼慵懒地眯着 墨色的眼眸深邃至极 眼底隐隐地闪现着如浩渺星空般的幽光 让人不敢探视一眼 仿佛哪怕只是一瞥 就会陷入无尽虚空般的寒冷之中。这样一个男人 似妖艳的罂粟 似孤寂的霜狼 似朗朗明月 却最似无尽的浩瀚星辰 圣洁 无垠 又孤寂。
孤寂的人眉头轻皱 开口 他的嗓音浑厚又清冽 好似佳酿般醉人 又冷寂得让人如坠九幽冰寒之中 他说 “零儿 我们走。”说罢走下了那个高出不胜寒的王座。
“帝尊！帝尊我们要去哪里？”一个俊俏可爱的男童紧紧跟在帝尊身后。
“去找她。”淡淡地 帝尊回答 这样淡然的语气 却让人听得出背后那无法抑制的渴望。
天边的云霞烧得正火红 似火一样热烈 似骄阳一样永生不息 清风携着一缕花香吹进大殿 像极了她离开的那日。这无尽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 终于要重逢了。
“零儿 汝可知吾在此等待了多久？”帝尊的声音有些颤抖 遏制的渴望让他的嗓音略显喑哑。
“帝尊 该是四万年了。”蒲零娇嫩的声音回答道。作为帝尊星使 蒲零从出生就跟在帝尊身旁 看起来孩童的模样 但是已经快七万岁了 对于帝尊和那位大人之间的故事 蒲零还算是了解的。见惯了帝尊冷漠得苍生万物都从不入眼的模样 如今感受到帝尊情绪的波动 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年那位大人还在时 帝尊脸上总是挂着掩藏不住地笑容。可是 后来发生的事情 让那位大人险些连灵魂都湮灭。那位大人忍着剧痛 将灵魂拆分成无数份 投入不同的时空 入了轮回 才终于逃脱了那些人的追索。经过四万年的轮回 终于将全部的灵魂碎片找回 不知大人现在如何了 想到这里 蒲零不禁忧心忡忡。
“是啊 四万年了 你终于回来了”帝尊喃喃自语道。
说罢走出太华殿。残阳映照 帝尊挺拔高傲的身影 看起来那么地孤独 总让人忍不住心痛 蒲零想到此 摇了摇头 希望可以顺利将大人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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