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马群,浩浩荡荡地向前运行着。虽然是“逃难”,还显得有些气势。可是百里以外,江卜拉独自赶着马群,在驮肚的深雪里跋涉着,雪上露出的草尖诱引着饿马追赶。

马倌江卜拉不像个马倌,倒像一个武士。头上戴着尖顶绰边风雪帽,两条飘带像两把利剑在飞跑的风中抖动着。新挂面的蓝色袍子,镶着黑绒金边压着银蓝丝绦,马蹄袖上的跑羔皮好似两朵雪莲。这样精巧的手艺只能出自细心的娜日萨之手,他穿在身上,暖在心窝。在这铺冰卧雪的日日夜夜里,唯有这件袍子使他心慰。离开骆驼岭之前,他边走边望,边望边想,恋情与念意使他忘记了寒冷和苦梦。

四天之后,离开了旗界,失望和风雪把他卷入痛楚的境地。每走一段路,就倒下一匹马,真像剜他一块心尖肉。无奈之下,他把干粮喂了倒下的马匹,扶起来让它们跟着大群慢慢走。没有干粮,饿得头晕眼花,可他有马驮着,总不会倒下。

白天,地上是齐腰没膝的深雪,空中是白毛大风。风吹着流雪在原野上奔跑,好像大海风卷着浪。晚上暴风跑累了收住了脚步。赶上村庄有个跌歇处,赶不上村庄,就得在野外露宿。疲累欲倒,瞌睡如泥,可是他绝对不敢在雪地上多蹲十分钟,蹲下去时间长了,就会沾在地上别想再起来,待他冻得笑出声来,就会高兴地跟着死神去了。他心里明白,草原上冻死的人都是笑着去的,他不能去了,他身边有马群,家里有恋人,这两股力量支撑着他,他能忍得下常人忍不下的痛苦。

黑夜不敢睡,白天不能停,太阳出来之后,只能在马背上短睡。说是短睡,实际就能打个盹,根本谈不上睡觉。他不敢停留,日夜兼程想着赶快走出厚雪地界,生怕再降大雪把马含进去走不了。这也和打仗一样,时间就是胜利,这也是生命的争夺战。

江卜拉走后,娜日萨日焦夜虑,无一日不思念。每当她端起碗来,就想起可怜的江卜拉:唉,他能逮住一顿热饭吗?到了晚上,她看着火铛子呆呆地出神,母亲三番五次地催促她:睡吧,又看那火干什么,火有什么好看的。她从痴呆中醒来之后,盖上蒙古包的“桃娜”躺下了:他能找到村庄吗?找不到村庄,那可怎么过夜?睡下之后,她总是这么想。

他进入梦乡之后,经常见他笑眯眯地走来了:难道他冻死了吗?醒来之后,她还带着哭声,打着嗝嗳,浑身酥酥的。

娜日萨的母亲——巴德玛额吉是另外一种怅惘。自从畜群走后,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瞳仁里都失了光亮。没有牛羊的哞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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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染绿的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张永昌:张翔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张永昌:张翔麟并收藏草原染绿的爱最新章节第58章 爱在那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