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花非花雾非雾
夜已淡去,东方渐明。
睡在榻上的秘色,悠然睁开了眼眸。偏头,望见将头趴在榻上,身子兀自坐在锦墩之上的艾山,睡得正香。
微微的熹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艾山的脸上,照着他甜美的睡容。
秘色柔柔地望着艾山的睡容,心底有幽幽的春水脉脉流淌。
这一刻,真的好幸福,好幸福……真的舍不得叫醒他,真的舍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身畔——真的想,做一个自私的女人,只让他守在自己和孩子的身边,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考量……
可是,毕竟不能啊……他并不是俗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丈夫,他更是回鹘的亦都护,更要为了一个国家考量,为一个民族考量……
她爱他,便要爱他所爱的一切,爱他身上担负的责任,爱他所要做的一切……
秘色轻轻地呼唤,“艾山,醒来啦……”
……
不过只是轻轻的一声,艾山却倏然清醒。那长如羽扇般的睫毛宛如蝶翼般悠然颤动,随之一汪如碧空湛蓝的眼波便柔柔淹没了秘色。
艾山依然保持着将头趴在秘色枕侧的姿势,只是将脸颊转过一个角度,朝着秘色的方向,柔情地笑,“再多睡一会儿吧,昨夜你那么辛苦,应该好好养养身子。我陪着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秘色迎着艾山湛蓝的眼波,柔柔地笑,“我没事的……倒是你,两军阵前已经辛苦了大半年,又是一天赶了三天的马程回来,怎么不去好好休息一下,偏要留下来陪我……”
艾山羞赧地一笑,“我,舍不得离开你……就这样睡一觉也很好,在你身边就会特别安心……”
秘色的心愀然一疼,神色间却不得不换上淡淡的冷硬,“艾山……你回去吧……这么扔下两军前线,断然不可呢……霁月已经平安地来到了人间,我的身子也没有大碍,只需要将养些时日便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快回去吧,那边更需要你……”
艾山闻言,脸上涌起微微的为难。他不想走,更舍不得走,但是他清楚两军前线的情势,更明白秘色的心……
艾山伸出手掌,缓缓地摩挲着秘色尚显苍白的脸颊,“秘色……这是我欠你的。我应该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应该留在霁月身边陪伴他的……但是我却的确不得不赶紧离去了……”
秘色柔柔而笑,“艾山……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霁月那里,我会将你的陪伴一块送给他,我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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