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医院的时候四个人着实引起了一番关注。
苏小米摇摇欲坠的已经快晕了 小北虽然着急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 李想顶着一个在头上被剪了一刀 呈现出明显凹形的脑壳和小北扶着病号 而老板虽然穿着西装皮鞋但是却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在最前面去挂急诊。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的光景。苏小米挂了水已经满血复活 除了面色比较苍白 胳膊、脖子处还留下一些红斑 已经完全看不出过敏的痕迹。李想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对不起的时候 她已经可以开玩笑的说“没事 我现在战斗力100”。老板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但是眼神一直关注着后座的两只。最后没有回私人定制 而是直接回到了苏小北和人合租的地方。
苏小米觉得世界都玄幻了。她本来下车的时候 觉得另外两个男生下车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现在都流行“绅士风度”；可是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他们会跟着进楼宇门 然后还冲在前面？最让苏小米接受无能的是：在爬到六楼的时候 那个老板居然从兜里拿出钥匙开了防盗门 并率先一步跨进一个屋里。而后跟着的李想则在进门之后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本来站在苏小米后面的小北也毫不犹豫地跨进了屋里。还扭回头来冲她摆了一个鬼脸。苏小米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让自己不要在夜半时间尖叫扰民。她双手紧紧地握住斜挎包的带子 进到屋子里。她一进去 就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的男孩子尖叫着从客厅冲到了一个卧室 那样子像是有鬼在后面追。
客厅里有电视机和沙发 电视机连着老式的游戏机 沙发上横七竖八地堆着洗好的衣服 像是小山一样 全是男式的。地板是木地板 厚重的棕色。然后就没有多余的家具 简简单单的样子。窗台上有人种着绿色植物 小小的 像是可以握在手里的小动物。
“你和男生合租？”苏小米在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之后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回到女生所在的那一间房间 没等苏小北说话就开始提问。
“嗯 放心啦 他们都是小男生 其中最大的那个就是我们老板 比咱们大三岁 其余的人都比咱们小最起码两岁。我帮你换新的被单 你先等一下。”
苏小米看着极力想要转移话题的小北 那句“为什么不和家里说”愣是说不出口。
“今天晚上都怎么吃东西 明天考完试 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苏小米听着这话 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好像总是那个被照顾的 遇到事情几乎都是苏小北二话不说地冲在前面 下午去认考场也是 自己好像已经很习惯被保护了。她还没想完 就看到了小北拿起洗脸盆走了出去 应该是去接水。
咚咚。
正在换睡衣的苏小米被吓了一跳。问“怎么啦”。
门外传来一声“小北姐 你先别锁门 我一会还要晾衣服”
“嗯”。小米回到。
小北回来的时候已经卸了妆了 这样她们两人除了头发一长一短 穿一样的睡衣 基本是没办法区分的。
李想进来的时候苏小米正坐在床沿上泡脚 而小北站在通往阳台的必经之地在往脸上抹水和乳。小米和小北两个人都因为要洗漱所以把头发都扎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除非她们的父母 别的不熟的人根本没办法分辨她们两个。
“小北姐”李想纠结了一会儿朝苏小米打招呼 苏小米憋着笑点点头。
他继续向前。走到小北跟前的时候 小米敢肯定 这人看着小北和她几乎百分之百相似的脸 他一定是觉得小北是和他不认识的那个人。所以他昂首向前地走去 小北反应很快 即使穿着拖鞋也飞快地踩了李想一脚。小米看到李想没敢回头 因为被踩的关系 磕磕绊绊地继续向阳台走去。
“你怎么回事？”小北在他身后问。
他没回答 在搭好衣服之后飞快地转身 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是小北姐？”
小北没说话直接上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怎么啦 这还认不出来？”
“不是。”小孩看看小米 也不敢告状 只能以光速溜走。留下两人直接被他那哀怨的小眼神给逗乐了 直接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又使坏啦？”小北走过来揉小米的头发。她无奈地摇头笑笑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 这妮子每次都用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来恶作剧不熟的人。就因为这个 自己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最让人头疼的是 这妮子每次都可以用一张无辜的脸逃脱 而自己很多次被弹脑瓜崩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苏小米第二天因为要去找考场 所以很早就起来洗漱。她是在卫生间门口遇到西装男的。他穿着橘黄色的裤子和白色的半袖 完全不是昨天的西装革履 整个人阳光的可以和照在阳台的朝阳媲美。头发乱糟糟地像是鸡窝一样 眼睛半睁着 没睡醒的样子 完全是一个大男孩。他看到苏小米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很熟捻的伸手拍了下苏小米的肩膀 就像是做过很多遍 然后对她说“我一会儿送你们去考场”。说完转身就走。
苏小米其实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对自己说的还是是小北说的 没多想洗漱完毕 回到卧室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小北时就说“你老板说要送咱们去考场。”
小北也早就起来 本来准备一起去吃个早餐然后再送小米去公交站。她一听这话就像被点燃的火箭炮一样 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五秒后隔壁宿舍传来一众男生的鬼哭狼嚎……
小米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对话。
一个没睡醒的声音“小北姐 就算你对我们都免疫了 也不能这样啊”
另一个更青涩的声音“小北姐 做人不能这样 你以前11点以后就不让我们去阳台挂衣服 这会儿过来扰人清梦不怕遭雷劈么”
还有一个标准的小受音“上帝曰：扰人清梦遭雷劈”
小北的声音压过了一切“老板 你以前可没在7点起过床啊”
老板“……”
小北“理由 告诉我为什么 快”
小北“不会是因为我妹妹长得漂亮吧”
李想的声音传过来“你确定这不是变相的夸你自己？”
最后还是老板开车先拉两姐妹去吃早餐 然后再送去考试的地方。
考完 小米回到“私人定制”已经是下午的时光。
小北先是问她考的怎么样 得到就那样的回答之后 她走过来把小米拉到座位上 说“妈说了 让我给你做个头发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 一边麻利地找来一条毛巾和塑料材质的那种布子围在小米的脖子上 干脆至极。
小米“……那就剪短吧 咱们两从小到大什么都一样 昨天晚上你同事都分不清咱俩了。你留长发 我留短发 就这样愉快地觉定了”
小北“剪了你可别哭啊！”
小米“肯定不哭”
小北“那我开始剪啦！”
小米看着小北熟练地拿起一绺头发 一剪刀下去 长发就少了一大截 忽然她内心蹦出了很多不舍的情绪。就在她小情绪作祟的那一个时间点 忽地旁边伸出一只手压在了她的头上 她就只能保持着低着头的样子 听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来吧”。一瞬间气氛稍微有点尴尬。空气像是被浇筑了混凝土 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小北姐 我这儿还有一个口子呢 快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李想忽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忽然大家哄然大笑。
小米终于能抬头的时候看到小北口中的老板已经全副武装的站在自己旁边 手里抓着自己的头发 二话不说就开始很快地剪短 在整个剪发的过程中 他的手指偶尔会接触到苏小米 但是苏小米一次都没有看他。
“我叫张锋”
苏小米不知道这人在这个时候说自己的名字是为了什么 硬着头皮回到“哦”
张峰“你今年毕业？”
苏小米“嗯”
张峰“你经常脸红啊”
苏小米“啊 不是......李想的头发怎么到这会儿都没有剪好”
张锋“你来的很巧 周末我们一般都是最忙的时候 今天从早上开工 我们几乎都在忙 他一直没有时间修理头发”
整个剪发过程在一问一答中居然很快就过去了……
最后吹头发的时候 小米在吹风机响雷一般的声音中好像听到了一句“对不起啊” 但是当她转过头去看张峰的时候 张峰却示意她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慌张地扭头看镜子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居然扭到了脖子 然后她听到了好多人的笑声。其中苏小北的笑声最大。
当她终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 在镜子里先看到了旁边浅笑的张峰 然后就是和以前感觉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苏小米以前去学校的理发店 长发剪短一点 十五块就搞定了。昨天她在等小北过来的时候 也翻到了私人定制的价位：Boss是只要剪一下就收费80 当时她还想这个店够黑 但是应该能赚钱。在这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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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一句话那就是“老板一出手 就知有没有” 的确物有所值。短短的齐刘海遮住额头 显得眼睛很大。头发齐脖 看不到耳朵 但是可以把脖子显得很修长。可能因为老板出手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大半个小时 总之效果很好。
苏小米吹好新发型 就开始看向小北那边。
那边的李想就是一个活宝 他在整个剪发过程中 手舞足蹈还自带画外音 说来说去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头发要留一个圆”。之前小米自己在剪头发的时候错过了几回不知道 但是自从她坐下来关注这个小伙子 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小北的家伙拿在手里 之前应该是已经把李想的头发剪短 所以看不出之前那一剪刀的痕迹 李想的发型就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短短的一层像是春日里刚刚发芽的草坪 彰显着勃勃的生机 看上去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可是他居然还不满意 非要让小北给他在头上画一个圆出来 他的手在头的正上方盘踞着 利落地画了一个圈 兴冲冲地说：“就是这儿 我想要一个圆 就那种一看上去就很圆的圆”。
小米听的是云里雾里 张锋却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李想喜欢你姐姐 年纪小 正淘气呢。”
这句话把她给吓得
小北再一次修剪成功以后 李想还是喊着头上要留一个圆的口号要求重剪。她最后干脆蹲在地上 狂笑着说“……另请高明吧……哎呦 我笑的肚子疼”
省考是在四月下旬的周六 而私人定制的工作最忙的时候就是周末 刚刚的那段剪发插曲早就被忽然涌进来剪头发的人群抛在了后面。苏小米忽然觉得陈锋刚刚说的确实对 自己来的很巧 她进来的时候正好大家都有点小闲 而现在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职 洗头、剪发、收款......私人定制现在就像是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看样子 小北根本顾不上自己 苏小米想了想走过去跟小北说了一下 自己拿起东西边和身边这些忙碌的人打招呼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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