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少年接下来的话。

“阿福去帮忙开下门。”少年朝那小厮说道。

“得嘞。”阿福腿脚麻利得很 几步就窜不见影。

阿福飞奔至前厅 推开门 只见叩门这人头戴大礼服帽 身穿黑色军装 阿福心里也明白了一二 殷勤说道:“哟~军爷 军爷里面请。”阿福躬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那军官并不动作 只问道:“绮宵呢?”话语间 眸中尽是冷冽神色。两道剑眉眉角上扬 英姿勃发 鼻梁高挺 五官线条刚毅 年岁估摸着不出弱冠 活脱脱一位英俊少年郎。

可那表情却是与年龄不符的肃穆清冷 俨然一副军人姿态。那胸口上的勋章无一不彰示这军官的功绩 让他来给绮宵送戏服 倒真是大材小用了。

阿福恭恭敬敬答道:“绮爷已拒见了您小半月余了 您这儿日日来访倒不嫌琐碎。”

“绮宵是我们大统领的孩子 今日见他单为个事情 你让他出来便好 何必在这说上许多?”这军官听见屋中一阵花腔婉转应和着流畅如叮咚泉水的拨弹琵琶声 这京戏的陈词旧曲竟也可如此悠扬动听。

那日元宵佳节也仅仅是坐在看台下隔着那人儿的妆面油彩远望了一眼 不知唱曲的人是何模样 许是素纯如水吧。

“是是是 军爷教训的是 小的是天生的嘴碎 望军爷莫见怪。”阿福依旧是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

“我就不进去了 把这戏服和其他玩意拿去让他收下 我好尽快回去复命。”这军官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包裹递给阿福 便转身要走。

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顿步回身 嘱咐道:“今晚几个大帅要听 让他好好准备。”这军官是厌极了眼前小厮 屋内那音如天籁 琶声清亮的主子 怎么得一个这样讨人嫌的奴才?

“是 军爷!”阿福自知失言:“哟 瞧小的还改不掉了这是。”

“没工夫跟你废话 赶紧拿去让他穿……”话未出口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住了。

“阿福 让你去开门拒见罢了 怎去的这样久!”绮宵自屋内走出 一身木叶青色衣衫 半张素颜半面妆 半面是少年还未脱稚气却如玉温润的颜 半面是京戏中花旦妩媚娇俏的妆 就如同蝶翼一般一翼两面 各有不同却各有千秋。

“绮爷 这位军爷让您好生准备着今晚的戏。”

“嗯 那绮宵就在此谢过了 这位兄弟可以回去复命了。以后也莫要再来了。”绮宵转而道:“阿福 将那戏服拿进后台 待会我去试试。”

虽说这人一连求见多日 绮宵倒还未与他见过面。

稍注意了下这人容貌 并不是以前官兵带给人那种乡野莽夫的感觉 反倒有几分儒雅的文人风范。绮宵见这人现在如此不知礼数地盯着他看 若将他看恼了 今晚赏钱可定要这人多给些。

“好嘞 送客~!”阿福准备送那军官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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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一动不动 双眼直勾盯着自家绮少爷 阿福见状将手在那军官眼前摆了摆:“爷 军爷!”

“嗯?”这年轻军官此番才如梦初醒。

“军爷回去复命吧!我家绮少爷晚上还要出台唱戏哩。”

“怎我求见多日 此时见到了你家少爷稍微打量下都不行么?要你这样嘴碎多话!”这年轻军官双手环抱 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瞪视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厮。

绮宵却道一声:“你莫跟他多做计较了 退两步就当是爷管教无方得了。”绮宵也没多见怪 只觉得这人的性子是跟他颇为相似的傲然。

那军官懒散的答了个“嗯”。

“你这是何意 怎我这样让步了还不对么?”绮宵气极 这人长得倒儒雅 谁知竟是表里不一的无礼成这样。

那军官瞟了他一眼 道:“自然是对的。可这管教无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无方’就能将下人弄出这副德行。”

“你……”绮宵一时语塞 一双凤眸圆瞪怒视眼前人。

这军官一副满不在意模样:“我还有诸多事项要处理 先行离去了。”这军官说罢转身欲走。

“慢!”绮宵张口叫停他又道:“还请转告那些个甚的统领啊、大帅的 说我绮宵这戏楼小 就剩下我一人了 什么丑角啊!另其它扮侍女的小旦都让他们自带 不然今晚这出戏 我绮宵一人是无法奉陪。”

那军官大致明白了话中意思 未等他说完便走了。

绮宵望着那军官的背影细细思量起来 自己从未见过这般失礼之人 那话语之中竟如此苛刻。那话中这意思是他也如同这下人一般禀性才至现在模样么!还是说他与这下人与他呆久了这副嘴碎德行是如他一般的!

那军官出门后倒也未有过多想法 只有些惊异这乱世戏子的性格是少有的清丽傲然气质如兰。自此相识 以后可有得好生纠缠了。

“阿福 东西我自己拿进去。今晚既有人听戏 你将这戏台与看台一并打扫干净。”

“得嘞。”阿福直奔那后厨拿了笤帚簸箕等物。

这名唤“绮宵”的少年抱着那包东西进了后台厢房 反身将门锁上 再执笔墨细细化好那剩下半面未化成的妆 点唇、勾眉。待这妆完成后 少年褪下青衫 只着了套碧色里衣 将包裹中的戏服逐件穿在身上。

说真的 以前戏楼看客还是络绎不绝的时候 他都未穿过如此华丽的戏服 这面料摸起来像是软缎子 上面刺绣的牡丹也是很精美。

少年身着戏服 来到墙角的落地铜镜前 拿出那唱这一出戏时必用的金面绘牡丹折扇 按照那贵妃伊始雍容华贵的步态迈了两步 又觉有不妥。

干脆开嗓用花腔四平调唱了句:“这才是酒入愁肠人已醉 平白诓驾为何情!啊!为何请!”这少年看去不过二八年华 却能在这一段唱中尽显那杨贵妃的醉后怀春的媚态。

少年从头一场第一句“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开始 一直将自己关在后台的厢房练到末场最后一句“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一遍结束又如此反复再一遍、再两遍。

阿福来到厢房门前 听见屋传来几句京戏 推门 竟然从里面锁上了 阿福只得高声喊道:“爷 开门 酉时一刻了。出来先吃些东西垫垫饥吧!带回不能饿着登台啊。”

绮宵估计是阿福打扫完毕 便来找自己。将戏服褪下 着上那件搁置在旁的木叶青色长衫。绮宵抬手拉开门闩 阿福竟几步踉跄跌了进来。

“诶爷、爷、爷。”阿福笔直朝地面跌去 幸而扶住了旁边的木椅 才没跌趴于地。

绮宵风轻云淡问道:“嗯 作甚?”

阿福说道:“绮爷您练了大半日 该歇歇吃些东西垫垫饥了。”

“垫垫饥?连粮食都没了我拿什么垫饥?喝清水?”绮宵眼神与思绪都有些游离 也是自卯时破晓起至现在酉时日沉他绮宵也是粒米未进。

“爷您别说了 小的错了 小的错了还不行么?”

绮宵说道:“知道就好 现在就只有委屈下。等晚上唱完了打了赏钱再吃顿好的。”绮宵是尽量的对吃饭之类的事轻描淡写 毕竟都饿了一天了 现在再提也只会徒增饥饿罢了。

阿福见自家爷这样说 也很识趣的不再说话 但这种安静也仅仅保持了不久。

“爷 您说这都酉时五刻了 那帮革命的怎么还没来呀!”阿福挨了会儿饿 已是叫苦不迭。

绮宵道:“爷都没说什么了 你也就忍忍饿吧。”可这肚子还是不争气的饥肠辘辘起来。

阿福说道:“爷您也就甭口是心非了 您平素是为了唱戏饿惯了的。我阿福是下人 一顿都吃几大碗饭 哪受得住这种饿法。”

“你饿着是饿着 爷饿着就不是饿着了?等下爷还要出台唱戏。你终归是个下人 不要说出些什么以下犯上的言论。”绮宵莫名的有些愠怒 不知是不是因怒火升腾 腹部一阵绞痛 这多年沉疴又是犯了。

“得 爷、爷、爷 对不住!阿福对不住您成了吧。”

“知道就好 外面好像有声音 你去看看。”绮宵现在只想把这什么阿福支得远远的 自己又没缺胳膊断腿 除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之外其他事哪需要他人代劳。

阿福抓耳挠腮问道:“诶 我说爷 究竟是您耳朵听差了 还是我耳朵太背了 我咋啥也没听见?”

“叫你去你就去。”说到底这绮宵终究是“爷” 这威严也是有的。

“嗯……小的遵命。”阿福答应道。

阿福腿脚麻溜 几步便出了门。

阿福前脚刚出这屋 绮宵便抬手准备将门再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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