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唇,无助的张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正午的艳阳高照,毒辣辣的炙烤,流不下一滴汗水,因为浑身的水分早已蒸干。
在这喧闹的街口,她的世界是一片死寂。
“快看,又死一个!
“我就说今天准得死绝,还没听说有人从天罚中活着回去的。
✙流芸提醒:《绝色军师》最新章节第一百五十六章 侧妃之谋免费无弹窗阅读将第一时间在快。小说更新,记住域名kuaixs.cc✙(请来快。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这么细煎慢熬的活受罪,也委实太残忍了些。
“可不是,这大热天的,这么些死尸挂在西街口,熏死人了,也太恐怖了。
“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效果,恐怖你才知道怕,才不会去犯这杀头的死罪!
“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当今王上?
人群做鸟兽散,谁也不想以妄议上位者的罪名被锒铛入狱。然而,脚下的这一切,武轻鸢却是一点都顾不到了。
是的,脚下。
现在的她,正被悬挂于西街口,处以天罚的极刑!
天罚,与车裂、炮烙、凌迟相比,并不算多么残酷的刑法,甚至它还有点对不起极刑这个词。
因为天罚,仅仅是将犯人高高吊起,数日之后若尚有气息,就算是上天认为此人无罪,人犯甚至可以活着离开。
只是,自天罚存在的那一日开始,就从未有人生离此地。
这才是第三天吧?武轻鸢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母亲、父亲、大哥、二哥、祖母……
她的家人,就在她的身旁,伸手可触,然而,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睁眼那么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生机。
深深的吸气,将浑身力量赋予那两片薄薄的眼皮,她终于掀开了一道缝。
骤然刺入的光,就像钢针,狠狠扎入眼球,画面是一片纯白。
她咬着唇,生生忍住,强撑着眼皮不敢闭合,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否还有勇气睁开双眼。
也许是麻木了,这疼痛并不十分难熬,待眼球适应了毒辣的阳光,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那是一颗干瘪的头颅,披散的发沾着狰狞的血痂,大张的口鲜血淋漓,眼窝处空荡荡的,眼球竟早已被剜去了,脖颈以下,空无一物……
“爹爹…… 嘶哑声音冲破喉咙,如厉鬼泣诉。
她不是没有想过,睁眼可能看到的场景,死亡,她早已觉悟。然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会被剜下双目,斩下头颅,以如此残忍屈辱的方式诏罪世人!
“鸢儿,你要活下去……
耳边,一声轻唤。
武轻鸢骤然回头,她看到母亲慈爱的脸。
“鸢儿,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声音渐渐低沉,终于听不到了。
她看到母亲花白的头轻轻垂下,生机断绝。
“娘!
她想要冲过去,抱住母亲,只需要一碗水,不,哪怕只是一口,也能救下母亲的性命!
然而,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一臂的距离,生死相隔。
血色,染上了她的眼,模糊了她的视线。
看不清母亲慈爱的容颜,她想要伸手拭去划过眼前的血滴,却徒劳无功。
被以牛筋束缚住的双手,因为挣扎而血肉模糊,牛筋浸了血水又以烈日炙烤,深深勒进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血液,从手腕处蜿蜒而下,流过发丝,污了面颊。
看上去,那张圆睁着双目的血红脸庞,宛如厉鬼一般。
“武轻鸢! 一声清喝从人群中传来,“你也有今日。
雕梁画栋的华丽马车,淡扫蛾眉的秀美人儿,画卷一般美好,只可惜美人趾高气扬的姿态,坏了意境。
楚昭雪,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武轻鸢微扬起头,唇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这个土匪婆子。
“武轻鸢,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看着亲人的头颅被悬挂在自己眼前,母亲、祖母熬刑致死,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楚昭雪很激动,看着自己一生的仇敌死在顷刻,她有理由激动。
“这种感觉不好受吧?你就慢慢熬着吧,千万别那么容易死了,因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离你的父母兄弟更近一些,待天罚结束,被上天所厌弃的人可是连一丝骨肉都不会剩下的!
缓缓的瞌眼,武轻鸢连唇角都没有动一下,这些话她已经听得太多,早已不能影响她的心智了。
楚昭雪耀武扬威一番,看武轻鸢没有回应,轻哼一声便撩裙离去。
婢女撩开马车车帘,楚昭雪半响未动,她背对着刑场,看不清表情,只淡淡的道,“七天,再熬七天。
说完,便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楚昭雪声音不大,武轻鸢却听得真切,七天!?
她已数日粒米未进,先前在天牢又受尽刑罚,再熬七天……
手腕处的伤口难以愈合,血污沿着面颊流淌。
她微微张口,伸出舌尖,一寸一寸的舔舐,将咸腥的血液一点一点吞下。
无论什么方法,她都要活下去!
武家的仇,全族的恨,所有的这一切,必须用鲜血偿还!
十天,整整十天,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那个瘦弱是身躯,是凭借着怎样一种意志一日一日的强撑下来?
看上去她是那样的虚弱,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然而就是那最后一口气,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那个被高高悬挂于西街口的女子,那个被自己父母兄弟的尸体护在当中的女子,每每当人们以为她一定撑不下去的时候,她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数月滴雨未落的都城突然暴雨如注,就连上天都怜惜那个倔强的身影,不忍加罚。
一夜之间,流言如沸。
人们突然可怜起那个女子,觉得天罚时日已过,王上却迟迟不肯放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肯放过,好生凉薄。更有甚者,直言武家男子均是先枭首才施以天罚之刑,实则是王上害怕上天不降罚于武家才先行屠戮,至于天罚,不过是无罪加诛的借口而已。
所谓天罚,本就是在证据不足,人力难以定罪之时将生死交由上天裁定的一种刑罚。
人们将前事种种串联在一起,再遥望一眼那高挂于街口的身影,流言便传得更凶了。
“王上有令!兹有武氏一族,罪犯谋逆,具已伏诛,今唯有一女尚存,孤不忍加其刑,特赦之,没为官奴,终身不得涉足都城一步……
尖细的声音宣读着王的诏令,宣旨太监高高举起的旨意却无人承接,骤然吹起的狂风卷起尘埃,也卷走了王的诏令。
高高飞扬的诏书就像长了翅膀,翻飞着翻飞着,飘到了武轻鸢面前。
没有睁眼,武轻鸢启唇,嘶哑而极缓的应道,“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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