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早年容貌秀美,如今上了年纪,只在眼角添了皱纹,倒更添几分风韵。虽然家境贫寒,但花母为人勤快,家中收拾得干净亮堂。就算一家只穿着粗布衣服,但都洗刷得干干净净。
袭人一进门,就看到花母坐在花父床前,温柔地给花父喂粥,“当家的,你可算醒了。”
花父的脸色像是比出门前好了一点,原本青灰的脸缓和过来,小半碗粥下去,花父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花父欠了欠身,让花母扶着他靠坐起来,“袭人,你回来了。”
“我才进家门,爹就醒了,可见是个好兆头。”袭人按下心中不妙的猜测,含笑道。
“是啊,我就说袭人有福运。”花母看花父心情不错,也凑趣道,“袭人从小就格外懂事,就算进了荣国府,不过两三年,就到了最得宠的哥儿房里伏侍,可不是一员福将?”
“是爹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逼出一身本事。”花父吃力地抬起干瘦的右手,颤巍巍地搭在袭人头上,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些都过去了。”袭人安慰道,“我如今在贾府,过得比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好呢。”
“好孩子。”花父知道自家女儿一向懂事,从来报喜不报忧。但女儿一片孝心,他当父亲的只能含笑领了,“梨娘,日后袭人拿回来的银钱,就别往老宅送了,给孩子攒着赎身。”
花母白氏,闺名梨娘。
白氏一看花父在孩子面前叫自己闺名,脸上一红,正要嗔怪两句,就听到花父准备不再任由老宅予取予求的话。她心中正待一喜,却觉不对,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一想明白,白氏顿时脸色一变,“若没你这个一家之主顶着,婆婆来闹,我可扛不住。”
“这些年委屈你了,明明是个飒爽的性子,却因着我的缘故,对老宅一再避让。”花父轻轻拍了拍白氏的手,“梨娘,日后你只管按你想的去做。横竖分家了,老宅一再索取,本就不占理。”
“当家的,你别说了……”白氏别开脸,声音哽咽。
“这一次我在顾员外家建园子受伤,以顾员外的豪疏性子,虽不是他家的错,也必定会赏一笔不小的安家费。”花父说得有些急,有些岔气,弯下腰,几乎没把肺咳出来。
“爹,你喝口水。”袭人看花父强挣着一口气,也要将后事安排妥当的样子,心中酸涩极了。
“如果李工头借机把钱私吞,袭人,你千万帮你哥一把。”花父喝了水,脸上刚养过来的一点红润,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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