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令世福也没看清儿子令超是从哪冒出来的,手里居然还拎着把砍刀,伴随那刀上下挥舞,锃亮的刀刃晃得他睁不开眼。

老天爷,这是咋回事?

可任他怎么喊,令超就是不搭理他,不光如此,这小子两步来到跟前儿,抡刀就砍,吓得令世福脖子一缩、往旁边急躲,“小王八犊子,连你亲爹也砍?!”

谁知刀锋顺着令世福膀子一闪,寒光直奔他身旁一人便去。

那人原本正在听令世福说话,还没等他开口,“寒光”来了,吓得他撒腿就跑,令超就在后直撵,边撵边嚷,“我叫你报警!把你大卸八块,老子让你去找阎王报警去!”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呀,令世福没气死,“兔崽子,你拉屎让老子给你擦腚不说,我好容易说和,把人家劝动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好,拎刀出来砍呀?你就作死吧!”话虽如此,可令世福哪敢让他砍?这要是让他一刀下去……令世福冷汗吓出来了,老头儿拼了老命在后头撵,累得呼呼直喘,“令超,快给老子住手!”

可就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儿撵去?令超早不见了。这可真是要了命了,令世福急得一跺脚,原地转两圈,掏出手机就打。嘴里嘟囔着,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估计是找人求援,反正不是主动举报儿子,要是他令世福真下得了这“狠”心,令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砍人的地步,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电话那头是谁,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然而透过令世福那一筹莫展的表情,却大致猜得出,电话那头对这种状况,也爱莫能助。

令世福突然想哭,自己最疼的小宝贝,怎么就从昨天那个可爱的孩子,变成了今天砍人的歹徒了呢?令世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二者划上等号。可现实不容他多想,他知道,依着这小子任性、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脾气……令世福似乎看到了一副血肉横飞的景象。

作孽呀!令世福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怕了,他知道那血肉模糊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一声清脆的枪响,伴随这枪声倒下的,是自己小儿子——那个曾经人见人夸的小帅哥儿。

令世福怕极了,张嘴“哇哇”哭起来。那哭声尽情宣泄着一个父亲内心的苦闷、无奈与无助,至今他都想不明白,他打小宠爱的小宝贝儿怎么会走到今天?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废了!

突然,一阵清脆刺耳的警笛传来,令世福本能的快速捂嘴。年龄衰老加上内心苦闷,使他的情绪已经无法猛然“刹车”,此刻,他需要这种方式来对哭声做紧急“制动”。

刺耳的警笛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令世福感觉魂儿都快被吓掉了,他本能的、下意识里想大声喊,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嗓子,怕别人听到的小声报信,“小超,快,抓你的来啦,快跑!”

警笛却更近了,近到令世福清晰感觉到,已经来到了他所住宿舍楼的单元门口。

伴随“吱”地一声刺耳刹车声,令世福猛然从床上坐上,呆呆睁大了的眼睛里充满血丝,满头的汗,一脸的泪!

“梦,这不是真的,太好了,这是梦!”

楼下仍旧鸣起的警笛,终于把令世福从恶梦中生生拽了出来。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头,在恶梦中左右摇晃的脑袋已经彻底破坏了发型,几缕泛白的黑发乱撒额前,这一抹,他才发现自己的脸是湿的。然而此刻却管不得那许多,他迅速地、胡乱抓起一块枕巾便往脸上擦,最后还不管不顾得擦了把鼻涕。

脸还没擦完,令世福突然一猫腰滚下床来,拿床做掩体侧躺在木地板上。这身手,让人想起他当年在队伍上时,正在躲避来自窗口的袭击。

锃亮放光的木地板,可以清晰看到他的眼珠在剧烈转动着,“妈呀,这不是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他下意识往令超卧室瞅了一眼,小声喊道:“小超,你跑了吗?”等叫了两声不见动静,他心稍放了放,“不在,太好了,跑了!”木地板上清晰映照出他的笑,那笑很欣慰,甚至带着丝得意。

头放地上、耳朵贴着地板,可以听见楼道的声音。令世福听到了一群人快速上楼的杂乱脚步声,楼下警笛已经停了,只红蓝相间的灯光还在闪烁……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这是上来了。呀,怎么在我们单元?上楼了……令世福冷汗刷地又出来了,我儿子跑了,难不成来抓我、包庇罪?

看出当过领导来了,他的脑子飞速转动着,“CPU”快速闪过一幕幕,受害方我已经赔钱了呀,当时不都说好了他们拿了钱,再不追究了吗?另外,管事的那边,该烧的香、该磕的头,我是一点没少呀,该破的财我都破了,都说民不告、官不纠了,咋还来抓我?

令世福没吓死,活到今天这么大,他从来就没这样狼狈过,今天算是彻底让自己这个小儿子给治住了。令世福有种强烈地想尿尿的感觉。

“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开得太急促,完全不是平日老婆回家的样子。

令世福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吓的。这是破门而入、要强行逮我呀!老天爷,我完啦!英明了一世的令世福,谁曾想老了老了,最终栽在了儿子手里?!

在床的旁边,是一件书柜与电脑桌组合一体的大家具。

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令世福侧身一滚就躲到了电脑桌的拐角处。那拐角正好可以挡住他的身体。冷汗早已湿透了他的老头衫,他不敢把头全部探出,只露出一只眼往外观瞧,耳朵如雷达般全部开启,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点声响。

“砰”,门又关上了,紧接一个女人急促地声音响起,“世福,哎呀我说你咋还睡?出大事了,哎……唔唔……”那女人刚拐进卧室,就被猛然窜出的令世福一把捂住了嘴。

“嘘,”伴随令世福放在嘴边的食指,那女人的眼珠在眼眶中左右转动,快速搜索着卧室里的一切,等看清卧室没有异样后,徐娘半老的脸上写满莫名,满脸疑惑地瞅着老公。还好,在这样“特别”的时刻,她还算配合老公,小声问道:“世福,出啥事啦?你这是……”

“嘘,别出声!你没看到楼下来了好些警车?”令世福很紧张。

“我当然知道,我们还一块上的楼呢!”

“啊?!”令世福失态叫了出来,紧接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们……人呢?”边说脑袋边往客厅探。

“你有病呀!”听令世福说到这,那女人突然回味过来,一把推开令世福,“瞅你这点胆儿?熊样儿吧,咯咯……”那女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这才明白过来,你是不是以为人家是来抓你的?咯咯,你想得美!哎呀算了算了,全让你弄乱套了!我跟你说吧,全上咱对门去啦!快,咱从猫眼儿里快瞅瞅,楼下站满了看热闹儿的,说是来抓对门老刘、你们刘大主任的!哎呀,你看你蹑手蹑脚那样儿,怕啥?又不是来抓你的!”

小区虽然挺大,但还是被灯光交替闪烁的红蓝光束笼罩起来,气氛压抑。在这样的光束下,即使是看热闹的人,也只能窃窃私语。

围观人群三三两两地咬着耳朵,“怎么回事?”

“不知道,估计没好事。”

“那是,戴大盖帽儿的来能有啥好事?看这阵势,事还挺大!”

“可不咋的,刚刚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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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事呀!”

“嗯,瞧这阵势,事肯定小不了,我说,这是去谁家?”

“切,说你们傻,你们还不信,”旁边一老头儿白了几人一眼,拿手点指,“你、你、我,倒是想让人家抓,可也得有这大的谱呀?”

“老哥你这话儿什么意思?”

“我说你们咋还不明白?”老头儿急了,“像我们这些大头百姓犯了事,还敢烦劳这么多大驾?”说话他一指那一排警车。

“嗯”、“对、说得有理”,几个人开窍,点头品味。

“哼哼,”老头儿压低嗓子冷笑两声,眼睛来回乱转,“这栋楼里谁的能力最大?”

“老刘,你说老刘?”几个人张嘴惊讶,“可刘主任人不错呀,为人和善,也公正,他能出事?”

老头又急了,“他每逢干坏事,还跟你汇报一声?”说话鼻子里喷出股气儿,“这段时间进去的多了去了,可没进去之前都把自己夸的跟莲藕似的——出淤泥而不染!”

“让一让、让一让”,有开道的,有押人的,一边一个,中间押着刘宝利。

猛然从相对昏暗的楼洞出来,刘宝利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可等看清了外面围观这阵势,他那大背头忽地散落开来,一声长叹,低头快步钻进了车里,只手腕上的那副“手镯”锃亮,晃眼。

警笛大作,车辆鱼贯而出,渐行渐远,只留下了围观群众意犹未尽,“这是因为啥呀?”

“就是,因为啥呀?”

四楼一户阳台的窗帘背后,一双眼睛正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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