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饭菜 郝霄低声地对里屋的男人说道：“大哥 午饭做好了。”
过了一会儿 一个脸上苍白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 露出了布满青紫色印记的胸膛 因为才睡醒 眼角带了微微的红色 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男人打了一个哈切 随意地坐下 看了看桌上的菜色 懒散地问道：“又是人造的？”
郝霄苦笑：“大哥 我们哪里吃得起天然的饭菜？”
男人不满的嘀咕了起来：“昨天不是才给了你一大笔钱吗？买点好东西行不行 这些人造的东西 看上去挺有胃口的 结果什么吃到嘴巴里都是一个味道 太浪费你的好手艺了。”
“大哥 我们得存钱。那些天然的东西 一顿的分量就是我们一月饭钱 算了吧。”郝霄轻声劝道。
男人叹来了一口气：“你都要走了 大哥要是都不让你吃一顿好的”
“没事的。”郝霄微笑地说道 “听说军队里面 即便是奴隶的伙食都是很好的。等我到了那里 有的是好东西吃。”
“你。”男人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再考虑一下吧。那都是卖命的活儿。你看你三哥 去了好些年了 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哥 三哥的基因好歹是c级 一定会没事的 大哥你也知道 就算三哥成了平民 能给我们带消息的几率有多小。说不定三哥现在已经在地面上结婚了。三哥的基因等级在beta中算高的 要不是出生在地下 怎么可能”郝霄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们兄弟几个还真没有基因是e的 如果不是出生 怎么可能会是奴隶？
只是他们那对父母 明明都是出生在地面上的人 只是基因太低了 只有f 家里也不是有钱的 买不起提高基因等级的药物 在地面上享受了18年的好日子 就被烙上了奴隶的标记 打入了地下。
这地下的日子 怎么会是好过的？
混乱 没有法律 没有道德。
人命在这里是最轻贱的。
地面下的一切 仿照着地面上而建 但是盗版的就是盗版 就像人造的蔬菜 外形再怎么像 一吃 就知道味道不对。
地下没有太阳 城市的灯光按时开放 营造出白天的样子。
这里的产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产业 情、色和赌、博还有搏斗 支撑起了地下城的经济。
还有工厂 在那里面卖劳动力 薪水是地面上人的五分之一 而工作时间却要持续十五个小时 难怪不得 除了专门为嫌弃奴隶不干净的上层人士服务的高级加工厂 其他的加工厂都开到了地下。
地下城 就是地面上所有乌黑面的聚集地 这里 是地上有钱人的狂欢场。
他们来这里赌、博 挥洒着地下城里的奴隶一百辈子都看不到的 有着巨大数量的金钱；他们来这里看搏斗 看奴隶以命搏命 鲜血溅开 脑浆爆裂 而他们却笑得欢快；他们来这里玩弄各色各样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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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玩弄死了 赔不赔钱都看他们的心情 奴隶而已 命怎么值钱？五姐就是这样 只是出去买个菜 被看上了 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人说她被一个有钱人看上 花钱买了奴隶契约带到了地面上去。
这样的环境 怎么是他们那对在地面上娇生惯养长大的父母能承受得了的——因为知道不能让他们留在地面上 他们父母的父母 隐瞒了真相 格外疼惜他们。
幸好下地面的时候 他们的父母都带着不少钱 他们买了一个破房子躲了十年 直到他和他的双胞胎妹妹出生。
他们希望他们能生下一个omega 这样就可以回到地面上去。
十年时间 他们生了六胎 六个孩子 基因都很不错 却没有一个是omega 对着这些破灭他们希望的孩子 他们没有什么好脸色 就连名字 也是按照出生顺序取的。
转折在第七胎 郝霄和他的妹妹出生了。
郝霄的妹妹是个omega 在当初带的钱就要用完的时候 他们的父母如愿以偿 他们抱着omega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才出生的他 就欣喜地回到地面上去了。
六个孩子 再加上嗷嗷待哺的郝霄 那对父母没有留下一分钱。
十岁的老大郝仪去了红灯区。
家里没钱的时候 几次那对夫妻都想把大哥弄过去 但是大哥很聪明 他会找各种各样的办法跑回来 就算是又打又骂还没有饭吃 他还是要回来。
但是 在那对夫妻走了 大哥很沉默地就去了 他得赚钱养家 家里面还有六个孩子 特别是当时的他 才出生 连奶粉都没有。
家里有一张父母的合照 当时他们还在地面上 蓝天白云 还有如同童话般的摩天轮 那个时候的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他们后来成了苦命的鸳鸯 一起落入了地狱。
而郝霄也在感慨 明明是同一对父母 同一胎的孩子 他的omega妹妹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而他 有着最接近alpha的b级基因 却只能苦苦挣扎在地下 看着大哥被各种各样的男人折磨 赚着带血的钱；看着其他的哥哥姐姐 一个个消失在生活中 也不知道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或者说是否还在人世。
他们这堆孩子 都有着难得的好相貌 而在这地下 却是灾难。
不过也是拖好相貌的福 大哥十岁进入红灯区的时候 没有被要求接客 他们给大哥一些轻松一点的活 不做全套 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拍卖第一次。
不然 十岁就开始做那种活儿 郝霄真的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看到活生生的大哥。
大哥郝仪这些年逐渐成为了红灯区的头牌 接待的都是一些有钱人 钱是大笔大笔的给 当然床上也是毫不留情。
就是因为这样 大哥都不让他们兄弟姐妹出去露面 就算是出去也要带上面具 就怕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但是前防万防 五姐在大马路上被喝醉的富商强行摘掉了面具 带走了。
五姐走了的那段时间 家里都很压抑 家里最强壮的三哥尤其后悔那天他为什么睡过头了 让郝舞代他去买菜。
后来 三哥去参军了 他想要获得平民的身份 只要能摆脱奴籍 三哥不信凭借他的先天条件爬不上去 然后他想救郝舞出来——补偿自己的过错 再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从地下带出来。
一去多年 三哥了无音讯。
大哥也意识到 在这地面下 他们这一家 能躲得了一时 但是躲不了一世 再加上他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在永远不缺人的红灯区 年龄已经偏大了。
都是做奴隶 还不如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去做奴隶。
每年主星球外的附属星际都会在这位于主星球地下的地下城来要奴隶 大哥爬上了负责招人的主管的床 将二姐、四哥、六哥送到了一个名声很好的s级基因的alpha的星球上面——在那里 至少能看见天空 阳光下的一切都不像地下城似地腐朽 对于奴隶的保护也比较好 听说做得好还能洗脱奴籍变成平民。
郝霄那个时候因为年纪不够没有被录取 但是郝仪也打算等年纪够了也将他送去。
而郝仪他本身 脏了 走不了。
今年郝霄十六岁 正好年纪达标了。
但是郝霄不想去 他想要去参军 他的基因比三哥还好 郝霄想着 去了那个星球 很有可能干一辈子都是奴隶 就算成了平民 也不知道干多久才能将大哥带出去——大哥为他们操劳这么多年 郝霄绝对不愿意大哥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地下城 而且等大哥老了 也不知道会过上怎么样的日子。
只有参军 只有身在对付虫兽的战争中 一个人爬起来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他才能有机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郝霄逃掉了选人的面试会 坚持报名参军。
郝仪没有办法 只能顺着他。
今天中午是最后一顿饭 吃过了之后下午就是面试 郝霄清楚凭借他的基因 是绝对不会落选的 而选上之后 就不能再回家了。
“大哥 我走了之后 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郝霄细细碎碎地对着郝仪说道 “再累也要按时吃饭。不需要挣那么多钱 看到凶的客人 一定要躲着走。我走了 都没有人给你上药了。”
最后郝霄轻声说道：“大哥 我一定会接你到地面上去的。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郝仪低着头不说话 默默地吃着饭 吃过了之后放下筷子 才说道：“走吧。你也是 照顾好自己。别自己你要是死在了战场上面 还说什么救我？你才是要看好你那条小命。”
“大哥 还指望着你呐。”郝仪抬头 眼眶通红 “你可不能死了。”
郝霄微笑地保证道：“大哥 你放心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吃过饭 郝仪想帮郝霄准备一些行李 但是找遍了屋里也找不到应该有什么让郝霄带些什么东西 参军之后 能带去的东西很少 军队里面 一切统一。
现在的这个房子 不是那对夫妻留下的小破屋 而是大哥的一个露水情缘送的大房子 那个人有段时间 每天都会来房子里找郝仪 后来就没有来了 自从一个女性的beta冲进来暴打大哥一顿后 还差点杀死大哥后。
那个男人走后 大哥换了门 然后让他们搬了进来。
这房子很大 是一座豪华的别墅 但是最初的日子 每个人都宁愿挤在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也不愿意过来——他们不愿意用大哥用耻辱换回来的物质。
但是大哥还是强硬地要求他们过来了 这里是地下城少有的治安好的地方 都是拿给有钱人养人用的 这个房子的名义写在大哥的名下 他们可以住在这里不用担心房子闯入莫名其妙的人将他们赶走 也不用在夜晚睡觉的时候还排一个人轮值 担心迎面而来一个推土机。
他们可以安安全全地住下 而且只要进了小区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搬家的时候 旧房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好拿 大哥拿走了那对夫妻的合照还有一个镶嵌有他们照片的项梁。
大哥将东西放在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是这两个人生下了他们又抛弃了他们 大哥想让他们看看 即便是没有这名为父母的人 他们也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
郝霄走的时候 只拿了大哥塞给他的项链 他将项链放在胸口的地方 默默告诉自己 他一定会让抛弃他们的人后悔的。
即便是被烙上奴隶的烙印 他也可以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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