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殡仪馆的大厅内，挤满了人，凄凄的哀乐声给大厅蒙上了一层哀伤的气氛。楚帼芬带着韩燕灵、方莉敏和好几个象牙车间年轻人来了，常琦来了，连退了休的黄树生也来了。瞿秉正的理大同事来了不少，虽然他离开理大已经有些日子了。其他的小兄弟、商业伙伴、亲朋好友更是不计其数。
“实在是太可惜了，年纪轻轻，又这么有才华，怎的一下子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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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妒英才啊。。。
“他老婆身体不好，孩子又这么小，以后，他们的日子怎么过啊。。。
人群中议论声纷纷不绝。看起来每个人都在替瞿秉正的突然离去扼腕痛惜。哀乐声渐渐轻了下去，瞿秉正的妻子悲痛地宣读着悼词，期间几度哽咽，催人泪下：“。。。秉正，你安息吧，无论多苦多累，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人。。。 说到此处，她突然晕了过去。。。亲友急忙上前，一边，她三岁的儿子不知所措地看着亲人七手八脚地把妈妈扶了出去。。。
“大哥，你放心地走吧，我们兄弟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嫂和侄儿。。。 瞿秉正的二弟快步上前，将最后的悼词说完。。。场下一片呜咽。。。
送走了瞿秉正，常琦随着雕刻厂的同事们一起出来，大家的话题依然环绕着他。
“唉。。。瞿秉正也是太冒险了。。。如果他老老实实呆在理大，一边教书，一边搞些副业，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扒分归扒分，铁饭碗还是不该丢掉啊。。。 楚帼芬毕竟是老法思想。
“商海，商海，就是无情的大海，不然怎么叫‘下海’呢？年轻人啊，总以为光凭一腔热血就能万事大吉，哪里知道人生险恶啊。。。 黄树生可以说是历经沧桑，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么不是滋味啊，何况还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有勇气的，瞿秉正就是那个最早敢吃螃蟹的人，只是。。。他的运气太差。螃蟹没有毒，只是气候不对。。。 方莉敏的想法与老人家大相径庭，经历不同的人，对事物的看法就是不同。
“怎么，你不怕吗？要是你有机会，还会不会去试？ 韩燕灵不禁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要看，是怎样的机会了。。。
常琦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一、两年间，她自己都经历了不少变数，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显然是说谎。可是，现在看来，这点变数，在生死面前，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二十多年前拿着一个小包袱离开家乡时，谁能看得到后面的路会是什么样的？二十多年来自己就这么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从来没有回头，从来没有停留，如今蓦然回首，才发现已经走了这么远，多少险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跨过，或者绕过。难道，还不应该惜福吗？
她对席卷而来的商品经济浪潮，至今还是后知后觉，她从来都不是走在时代浪尖上的人物，或许，这对无常的人生来说，竟是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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