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天山脚下的小溪结了冰,融成水,水再成冰,循环往复。

谢曜从头开始,坐忘一身武艺,不知花费多少精力,把这一生所学驳杂武功尽数忘去。坐忘期间,他不断回忆往事,待以前所有伤心之苦再想起来,已不再摄人心神,便是脱胎换骨,闭关练功已到功行圆满的时刻。丹田炁息萦绕,游走奇经八脉十二周天,他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突然他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啸声,恍若龙虎合吟,玉京洞中气雾缭绕冲散,寒潭犹如一锅热水沸腾,蓦然间一声轰天巨响,潭水炸起两尺水幕,待一切归于平静,谢曜身上冰霜褪去,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洞外的刺目阳光。

他站起身,惊觉自己坐在一堆白雪中。

走到洞外,只觉脚步轻健更胜从前,鼻尖嗅到冰雪寒气,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谢曜呆呆立了片刻,也不知自己闭关多久,想到两个徒儿,他忙一振臂,匆匆下山。

到了山下茅屋,但见小溪流水潺潺,已经开春,而谢曜明明记得自己临走时还是新年的风雪夜。

他心中略有不安,迟疑片刻,推门而入,无数灰尘扑簌簌落下,墙角桌椅结着蛛网,杯子茶壶皆覆尘埃,仿佛荒废已久。

谢曜愣了愣,转身出门,扬声唤道:“行冲!阿跃!”

声音在空旷的草地飘远,却始终无人应答。转到马厩,只见马槽空空,整理草料的竹棍躺在地上,他伸手将其捡起,却没想微一用力,这竹棍便折为二截,已然腐朽。

谢曜不禁大感诧异,走近那间被锁的房屋,上面的铁锁已生锈的不成样子,他轻轻一拉,便将这铁锁拗断。房中灰尘满布,清晰踏出脚印,弥漫一股霉味。便在此时,他一眼扫到窗台上的铜镜,饶是谢曜定力过人,也不由一惊。

“是谁?”模糊的铜镜中映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一大把脏兮兮的胡子,头发结成缕缕,衣服破烂泛黄,当真邋遢至极。谢曜登时反应过来,指着自己好笑:“原来是我自己。”

他抬袖一闻衣服,只觉臭味熏天。

谢曜心中莫名其妙,却也只得先烧水洗漱,整理仪表,待他将胡子刮干净,准备梳头,一摸长长的头发,忽然记起自己此前才剃度不久。转眼一看房中摆设,他心中愈发不安,难不成自己这一闭关,竟过了很久么?谢曜按捺心神,心想申屠行冲和丁跃说不定会回来,将房屋前前后后打扫干净,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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