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歌看了她正在装弹的手一眼，这才发现她的左手大拇指到手背上一道割伤，还在往外面渗血。

“你的手……”宋歌道，她绕到李重裳身后，从里面取出备用伤药。

她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玻璃碎片炸开的那一瞬，她真是吓怕了，甚至忘记了动弹。

死亡、毁容、绝望、无助，很多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就是没想过右边的人会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头。

自己安然无恙，李重裳的手却受了伤。

宋歌的朋友并不多，卢卡算一个，但是就算是卢卡，也会在面临生死选择时优先保护自己，所以才会在坠下墙后没有回去救宋歌。宋歌不怪他，也很理解，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做，这是人类的本能。

所以不管李重裳保护她的出发点是什么，都让宋歌很感动，也完全解除了戒心。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存有戒心，尤其这人一二再，再而三地救了自己。

也许，对身手敏捷的李重裳来说，这微不足道，但对宋歌而言，她是多次将她从生死关带回来的人，也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这样对待自己的人。

宋歌就着李重裳装弹的姿势，小心地给她涂上药，然后用绷带包扎起来，李重裳一边装弹，一边十分默契地配合着她。

“你……”宋歌搭话道：“腰间的伤好点了没有？”

李重裳头都没抬，说：“哦，已经好了。”

宋歌没管她的拒绝，直接道：“今天再换一次药。”

李重裳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于是宋歌把这当成默许。她蹲下来，轻轻掀起李重裳的上衣摆，小心翼翼而手法精准地再换了一次药。

后背的划伤开始结痂，但是腰侧的伤口依然狰狞。

宋歌想起今天李重裳腾空用双腿夹断丧尸的头的场景，需要腰部用力，怪不得她腰间伤口一直没好，还在渗出血珠，好了才怪。

两人待在天台上，宋歌帮助李重裳整理好装备，分了一半重量到另一个包里，自己背上，道：“得快点，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否已经被救助了，如果还没有被转移，现在情况一定十分危急。”

宋歌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妈妈即使没有被转移，也一定会等到她去带她走。

万一……

宋歌闭了闭眼，微微颤抖，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万一，没有万一。

她不敢去做那个最坏的假设。

李重裳注视着宋歌，仿佛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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