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金单身汉
很幸运 我在父母回来之前赶回了家 我换上合宜的裙装 盘上了发尾 和两位姐姐一起坐在前厅里做着手工活。
过了一会儿 远远听到马车驶来的声音 接着是父亲和母亲爽朗的谈笑声。
我们立马迎到门口 抢着接过父亲和母亲的外套。
夏洛特问：“爸爸 事情都办好了吗？”
不等父亲做出回答 母亲晃了晃手里成捆的蕾丝布说：“小姐们 你们有个好父亲 一收完帐 他就嘱咐我给你们买了礼物。”
玛利亚尖叫起来：“噢 这是今年秋季最新的样式 米迦勒雏菊 我在莉迪亚那里看到过的。”
母亲非常满意我们的反应 拉着我们坐在沙发上 将买到的礼物分给我们三姐妹。
“这下你们可以好好打扮一番 过个好节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输给贝内特家的姑娘 尤其是你 夏洛特。”
夏洛特是我们家脾气最好的姑娘 她低着头翻着蕾丝布 一点都不在意母亲的话。
这时 我们的小弟弟罗伯特从后院里跑进来 躺在我们之间打滚：“姐姐们都有礼物 那我的呢？”
我笑着将他推开：“你需要蕾丝做衣裳吗？我叫夏洛特给你做一件。”
“不 这不公平。”小伙子嘟囔着嘴很不高兴。
我说：“如果你不介意失去你的财产继承权 那么你再来和我们谈公平吧。”
罗伯特立马噤声 又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房间里除了我以外的三个女人都被他的窘态逗乐了。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我看着夏洛特和玛利亚那毫不在意的笑脸 心里有一丝悲哀。
这个时代的英国 女子是没有继承父亲产业的资格的 父亲所有的财产都将留给男性继承人。而女儿们只能从母亲的财产中分得一份。
我们的父亲——威廉卢卡斯 从前在梅里顿镇经商发迹 挣得一笔相当可观的家产。在当时享有声望 被任命当过市长。最引以卢卡斯家族骄傲的是 他在任职期间曾上书国王 得到国王的觐见 荣获爵士头衔。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威廉爵士。
年纪大后 父亲离职。因为太看重这份殊荣 厌恶在小镇上经商 于是将生意租给了别人 搬到了离梅里顿镇不远的一幢住宅里 他称之为“卢卡斯庐” 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 这里离朗伯恩村也很近 所以我们家和贝内特家成了来往密切的朋友。
总而言之 我们三姐妹如果有人不能顺利嫁出去 或者我们的母亲没有为我们过多的储存财产的话 将来的我们无法再如此宽裕地生活。
下午 贝内特家的简和伊丽莎白来家里作客。
我们几个姑娘连同贝内特家另外的三个姐妹 是一同长大的好朋友 经常玩在一起。这当中尤其是伊丽莎白和夏洛特 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简今年22岁 是一位长相和体态都十分优美的淑女 性格沉稳内敛。
伊丽莎白也非常漂亮 她聪慧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喜爱的光芒 唯一不足的是 她精明的性格偶尔会说出比较刻薄的话。
她们两位 这也就是原著中的女一和女二了。
以前看书时 我非常喜欢她们 也非常羡慕她们的爱情故事。现在能真实地接触到她们 我由衷赞美和喜爱。但是由于我在这群姑娘之中年纪最小 而且对她们谈论男人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每次姐妹间的茶话会 我都插不上话 只能扮演聆听的角色。
久而久之 我开始觉得无聊 坐不住 有时候我会索性躲回房间里看书、睡觉 有时候也偷偷溜出去骑马遛弯。
这个下午贝内特姐妹说了一些昨天在梅里顿镇买的时髦玩意 还有碰巧遇到朗太太从伦敦回来的二儿子的事。
伊丽莎白说：“朗先生似乎不相信他看到的人是简。确实如此 任谁都不会相信以前满脸粉刺的小姑娘长成如此美丽的女郎。所以当他携着肥胖的伦敦太太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 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夏洛特说：“他肯定非常后悔没有听从他母亲的意愿去追求简 而去了伦敦依靠他的哥哥谋生。”
“我们的简也绝不会看上他。还记得他曾经说赫特福德郡是个乡下地方 不可能有配得上他的姑娘。多么可笑 多么无知的男人。”
简微微红了脸 拒绝她们在拿她的事打趣。
于是她们换了话题。玛利亚说：“不过现在的赫特福德郡都快没有几个像样的单身汉了 生活也变得十分无趣。”
伊丽莎白说：“我只赞同你前半句的观点 如果你觉得生活无趣 那是因为你都把情怀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其实你可以选择看看书 充实一下自己的大脑 让自己不至于这么无聊。”
这话说得很对 不过对于我头脑简单 乐享安逸的二姐来说 看书并不是她要的好方法。
我宽慰精神恹恹的她们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姑娘 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你们期待的那样的男子出现 你们都会收获幸福的。”
她们都笑起来 对我的祝福表示感谢 但是认为我人小鬼大 说话的样子有趣极了。
如我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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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内瑟菲尔德花园就被一位年轻的单身汉租走了。当莫里斯先生把这个消息传出来 瞬间引起当地所有太太们的注意。她们争先恐后地要求自己的丈夫去拜访这位出众的青年 并四下谈论他的家产和人品 仿佛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某个女儿的合法财产。
不用问 那位乘着驷马大轿 租下这里最气派的庄园 搅乱未嫁少女一池心水的人 就是查尔斯·宾利。
谁叫我看过书呢。
我虽然不像其他姑娘一样热衷 但我的父母却很在意。他们心里盘算着这位黄金单身汉或许会看上我们家的夏洛特或玛利亚。所以很早便一起去拜访了这位当红的人物。
回来后 母亲的神色有些凝重 我们三人围在她身旁问东问西 她才说出了一些关于查尔斯宾利的事。
宾利的家产自然不用多说 每年五千英镑的收入 足以让他和他的家人自由潇洒地生活。他的外表也是出奇的让人喜欢。唯一让我们的母亲烦恼的是 宾利先生今年只有22岁。
这就不难理解她的心情了。因为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大女儿能快快出嫁 毕竟夏洛特马上就要26岁 是个老姑娘了。但是宾利先生的年纪比她小 也就意味着他是不太可能看上我们的姐姐了。
唯一让她还存有希望的是 玛利亚今年20岁 可以和宾利先生相配。
我很为母亲一心为我们考虑的心情感动 但我不能告诉她的是 宾利先生和以后来的达西先生 都将和我们家没有关系。
我们家去拜访宾利的事很快被贝内特太太知道。隔天上午 她急匆匆来我们家打探情况 并在得知宾利先生这么多优秀条件后 风风火火地赶回家。我想她是急着回去逼迫贝内特先生去拜访内瑟菲尔德花园。
过了几天 宾利先生要来到我们家回访。“卢卡斯庐”炸开了锅 厨房里的特纳夫人和库克夫人忙得团团转 恨不得分出另一双手 一边炸土豆 一边烤羊腿。我在后院边和罗伯特玩弹球 边好笑地注意她们。
特纳夫人发现了我 透过窗口问我：“安妮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卢卡斯太太正给玛利亚小姐梳头呢 你怎么还不去？”
我说：“我还是孩子哩 我只要穿着正常就好 不需要盛装打扮。”
“十五岁不小啦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安妮小姐。你知道的 我们这一辈的人都是十五六岁就结婚了。以你现在的样貌身材 完全可以出入社交场合 认识男人。我向你保证 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
库克夫人也探出头来搭腔说：“我们的安妮小姐确实非常漂亮呢 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我非常高兴有人这样夸赞我的外貌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事实上 每次端详镜子中的自己 我也意识到这张脸越长越有魅力 几乎是迸发出来的鲜活美丽 健康红润的脸蛋有令人着迷的光泽 连我自己都不禁喜欢自己的脸孔。
不过我们家的人都把我当成孩子 并不注意我的外貌。而来往的一些朋友 都是顾镜自怜的小姐 哪有功夫赞美别人。
我高兴了一会儿 又开始难过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个早已设定好的故事里 我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我都不知道在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喜结连理之后 我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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