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祁听完我说的话，陷入了沉默，连带着他牵着我的手都开始微微泛冷。
我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放我走，但我却明确地知道我不能跟他回警局。
哪怕这次出事的人是颜默，我也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季祁的手比我的还要冰冷之后，他才开口说：“你想做的那些，如果我能帮上忙，我可以帮你。只不过现在，查清楚颜默的死因才是首要的问题。那时候你说要带我去颜默遇害那晚去过的地方，我相信了你，现在也依然选择相信。
“所以，你是下定决心要查杀害颜默的凶手？
“这不是下定决心，而是必须要做。随瑶，你说的生死太过轻巧，其实这世上的人，要活下去，要活得好，真的不太容易。
季祁松开了我的手，转向自己的身上去摸烟。这次他掏出来一盒，还有打火机，只不过没等他点燃，远处突然传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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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警笛声。“怎么办，警察来了！ 我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季祁似乎低头看了一眼，嘴里说了几个字模糊不清，在我听来好像是：“我也是警察。
我见他还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心下突然一阵悲凉。
在这股凉意慢慢弥散开来时，我意识到，哪怕再过多久，我能信任、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这么多都这样过来了，没理由到现在放弃。
我趁机后退了几步，然后在季祁还没发觉之前，转身就向后跑去。
季祁反应过来之后也追上来。
原本男女的力气悬殊，他抓到我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只是山路陡峭，又是在黑夜当中，他要留意脚下，速度自然慢了下来。而我用的是不要命的跑法，不管前路有什么，我只管低着头向上走向前爬。
警笛声似乎越来越近，缭绕在我的耳边穿透耳膜。
我借着月光向上看了一眼，好像顶峰离我越来越近。
就像希望越来越近。
我依旧奋力爬着，后面传来的蔌声音更是催促着我不能停下来。
终于，在以为是不可能的前提下，我最先爬上了峰顶。
满心喜悦之下，我来不及稍作停留，就想着翻越到山体的另一边。
只不过仅仅走了几步，我就停了下来。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浓重的喘息，我猛地转头，季祁就站在我的身后。
他的身上都是土泥，头发也乱糟糟的，与平时的形象相差甚远。
我想现在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没有急着上前来，而是站在原地，逆着光静静地看向我。
我的脚向后稍微又退了些，回头一看，涯底的惊涛依旧翻滚如潮。
是的，山的这一边不是南城，而是吞噬了人所有希望的骇浪。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现实，告诉我，不要逃，不用逃，到头来，什么都是注定了的。
季祁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所以他才不紧不慢地，任我向上爬，因为他很清楚，我走不掉。
“随瑶，一切都到现在为止吧。
“绝不。
我的声音夹杂着海浪的拍打声，渐渐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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