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要杀了你!

“好了，别纠结了，我来订外卖。”

他取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你想吃什么？”

陈念等了几秒钟，没等到她的回答，他诧异地抬眼，却看到黎星辰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望着他的手机屏幕垂涎三尺。她离他那么近，陌生的脸，却有着熟悉的幽香。

陈念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黎星辰恍然不觉，惊讶地问：“卧槽，火锅也能外卖？”

陈念的嘴角抽了抽，“大小姐，说话能不能文明点儿？”

“哦，那就吃火锅吧。卧槽！套餐里还有炉子和鸳鸯锅，你赚了！”

“会不会算账，我炉子的钱掏过了好吗！”

“你那么有钱，计较这个干什么。快下单！”

黎星辰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念的手机，好像他手里拿着的是块肉。

陈念下单后立刻将手机放进裤兜里，害怕被黎星辰吃掉。

“好了，你先冷静冷静，别把口水滴我手机上了，新买的。”

黎星辰撇撇嘴，坐回到沙发上，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鬼。”

陈念望着黎星辰，她的背影消瘦，长发漆黑如墨。他突然想起以前的她。

那时的黎星辰穿不起名牌的衣服，从小到大最常穿的就是一身肥大臃肿的校服，这样她就不需要花钱换新衣服，她总是将柔顺的长发扎成不起眼的马尾，趴在医院的长椅上写作业。

天窗清光流泻，落在她白净清秀的侧脸上，那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有时候她会突然抬起头，望着发呆的陈念，甜甜的小奶音拨动心弦。

“陈念哥哥，这道题怎么做呀？”

陈念若无其事，俯身帮她看题，指点她做功课。

黎星辰很有礼貌，会对他说谢谢，笑容胜过暖春繁花。

可他仍然无法忽视，她脸上时不时出现的伤痕，衬着她的笑容，更让他心中难受。

陈念认识黎星辰的时候，她的妈妈就住在精神病院里。她是个危险的病人，有时候需要打镇定剂，甚至绑起来，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但有时候她又异常安静，医生陪着她在花园的木椅上晒太阳，她笑得温婉柔美，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那次她突然发病，对黎星辰拳打脚踢，撕扯她的头发。

直到护士们从身后抱住她，她仍然睁着一双血红的眸，拼命挣扎嘶吼：“我要杀了你！”

陈念连忙扶起黎星辰。

他浑身都在颤抖，心中是愤怒，也是疼惜。

黎星辰那时才十几岁，因为营养不良而生得过于瘦弱，她抬眸看他，脸上的巴掌印和嘴角艳红血迹清晰可见，那双原本通透纯真的眼眸像无边无际的深海，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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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陈念，摇摇晃晃朝病房外走去，陈念怕她跌倒，连忙跟上去。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垂下头，蓬乱的长发遮住她红肿的脸，很久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陈念担心极了，轻声问：“星星，你没事吧？”

黎星辰抬眸看他，声音软萌：“没事。陈念哥哥，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脸上依然是天真甜美的笑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念一时间愣在那里。

他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子，竟有如此的伪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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