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苏婳惊醒之后，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满屋子寻找曲瑾凉。
她做了个梦，又梦到了九岁那年的那场瘟疫，只是，这次染上瘟疫的人不是她，而是曲瑾凉。
外头已然大亮，屋里空落落的，只有苏婳自己。
房门开了，苏婳循声望去，看到曲瑾凉端着洗脸水进来了，见她醒了，嘴角自然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招呼了一声说：“拂儿，过来。”
苏婳怔怔地朝他走了过去，待她走近，他拉过她靠近自己，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拿着拧干了水的毛巾替她轻轻擦拭着脸颊，她只怔怔地望着他，看他认真细致的模样，与当年的瑾哥哥竟一般无二。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轻声嗫嚅道。
曲瑾凉停下动作，一手捧着苏婳的脸细细端详，然后笑着感慨：“谁成想，上一次我给你洗脸，你才八九岁，一转眼，你已然长成这般风姿绰约的姑娘了。”
苏婳黛眉轻蹙，拉开了曲瑾凉的手，夺了他手里的毛巾浸到洗脸水里，拧干了，自顾自地擦了把脸，然后不以为然地纠正他：“三年前在印城的卧水河畔，你说我脏兮兮的，像个小叫花子，那会儿就是你给我洗的脸。”
曲瑾凉思忖片刻，眉头一挑：“你不说，我差些忘了。”
苏婳将曲瑾凉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看吧，你也不是白长我那么些岁数，终究有一天，你老得什么都忘了，我却还替你记着，左右都是我亏。”
“如此，你晚出生的那些年，没能够陪在我身边，我是否也要同你计较一番？”曲瑾凉轻轻捏了一把苏婳的脸，调侃道。
见他心情甚好的模样，苏婳迟疑着问出口：“我们接下来去哪？枋州吗？还是印城郡？”
曲瑾凉回过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先去枋州，再往印城。”
他还是要把她送走，即使昨晚他还亲了她。
苏婳忿忿地想着，对接下来的行程一下子又没了兴致，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柩，这才发现，外头竟然在下大雨。
“可是，在下雨。”她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不打紧，我雇了马车。”曲瑾凉说着，气定神闲地收拾起行李。
“可是，”苏婳在椅子上缓缓坐下，边扶着脑袋做虚弱状，声音里透着些许生涩的娇嗔，“我大病初愈，你这么赶路，当真是想让我去阎王爷那儿凑人数啊？”
“你跟沅彦在酒楼吃酒的时候，怎么忘了自己大病初愈？”曲瑾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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