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打开了医药箱子，从医药箱子里头取出了一条薄薄的纱布，垫在了毓秀白净如藕的手腕上。他把苍老的手指搭在了那上头，一手抚着自己的羊胡子，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慢慢地在心里感知判断着。
良久，他方才放下了诊脉的那只手，“王妃的脉象，平稳然而略有虚弱之象，有所亏损。”
玉璟点了点头。光是看着毓秀这些日子以来的苍白脸色，他就明白了。因此，平日里，他一直叫云芝多去小厨房准备一些可以用来补身子的羹汤、燕窝之类的，好让毓秀补补身子，不至于生什么病。
“还有呢？”他问道。
这大医抚摸着自己苍色的羊胡子，低着眉头又想了好一会儿，“王妃许是受过刺激，因此看着有些虚浮。”
这倒是确实。
今日在西山猎场遇袭的这一件事儿，直接将毓秀推入了生死的深渊边缘，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但如此，这几日连连来袭的噩梦，都让毓秀蒙受了极大的刺激，受到了极大的损耗。
“确实受过一些刺激，难道这就是发梦的原因么？”
“发梦？”大医的眼睛像是不明所以似的眨巴了两下，并不明白玉璟这话里是个什么意思，“发梦和这个又有何关系呢？”
玉璟张了张嘴，毓秀已经抢在了他的前头接过了话头来，柔和着声音回答大医的话。
“这几日，我总是做噩梦。而且，总是梦到一些相似的场景，这梦境格外可怖，回想起来，都让我心惊胆战。你觉得，这和我白天所受到的刺激有直接的关联吗？”
大医沉下眉头凝神好好想了一想，“具体是什么梦呢？可否请王妃详细说明一番？”
毓秀顿时有些语塞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梦见了当朝的皇后，化作了厉鬼，来到了她的床前，要索取她的性命吧？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想及此处，她眨了眨眼睛，打算略微模糊过去，“这梦境么……只不过是一些已经死去的人来找我。她们声音格外阴森可怖，而且话里话外，都是说着，想要带着我一起下到地狱，受到永生折磨。你觉得，这梦境代表了什么呢？”
大医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读过的医书中，对于发噩梦的那些文字记述以及说明。良久，他才说道：“兴许……兴许是王妃多疑了。这些梦境并不能代表什么东西，只是王妃曾经经历过的事，曾经看到过的人，藏在了记忆深处。这些不好的记忆，因为王妃受到了刺激，因此才重新出现在了梦境之中。”
“你是说，这都是因为白天受到了刺激，晚上才会有这样的迹象，对么？”毓秀拧着眉头问道。
大医虽然心中并不能十分肯定，然而心中却觉得就是这个理由，八九不离十了。因此，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臣以为如此。”
毓秀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我知道了。”
“微臣会按照王妃如今的脉象和身子的情况，给您拟一个方子。只要按照这个方子上所写的去抓药，定时服用，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虚耗、亏损的，经过一定的时日，也能够补上。”
毓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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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微臣退下了。”说着，大医挎起了自己的医药箱，朝着毓秀和玉璟微微福身作礼，倒退了几步，便转过身子，朝着门外匆匆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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