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云依斐将将睡醒 便觉脸上隐有阳光照拂的温热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见阳光透过窗 从帘纱里洒进来 温暖了她的心 她手肘撑着床面儿半支起身子 伸手揉了揉眼。

耳畔传来纯熙熟悉的脚步声 随即榻上的帘纱被掀起 云依斐抬起头 纯熙十八的少女面容印入眼帘。

说实在的 重生回来这么多天 每每瞧见纯熙这副少女容颜 以及那没有经历过苍霜的单纯双眸 云依斐还是觉得新奇和新鲜。

看着这样的纯熙 云依斐压不住心里的喜欢 看着她抿唇轻笑 神色异常温柔 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纯熙见小姐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脸颊不由泛红 无奈催促道:“哎呀 小姐 快起了 快起快起。”

纯熙素来和她关系亲密 说是主仆 却胜似姐妹 互相说起话来 琐碎的顾忌也少得很。自小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 纯熙都是和她一起受教。

见云依斐看着她还在笑 纯熙只得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云依斐的衣服 边抖开 边催促道:“小姐 快起吧 将军申时过后启程 晌午小姐不得准备宴席给将军践行?”

云依斐笑笑 掀开被子下了榻 口中打趣道:“我娘走得早 我还寻思老天爷待我不厚道 万没想到送来了你 当真是比我娘还操心。若不然 干脆我去求爹 收你做个义女 你就是我名副其实的阿姐了 到时候我所有事儿你都包管 反正这些年你在将军府 跟小姐也没甚差别。”

说了一篓子的话 纯熙已服侍云依斐将衣服穿上 她绕到云依斐背后 边给云依斐整理裙子 边道:“我才不要将军收我做义女 更不要做你阿姐。”

云依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取了檀木梳递给身后的纯熙 从镜子里瞧着背后的她 随口问道:“那你要什么啊?”

纯熙脸颊微红 梳着云依斐那一头顺黑的长发 说道:“我只要能陪在你和将军身边 就够了。”

云依斐看着铜镜中自己十六的容颜 展颜一笑 面上神色是许久未见的松快 她伸手从妆奁里取出一枚金钗 拿在手里来回把玩儿。

她本以为自己死了 却不知为何 醒来后 居然又回到了十六岁这年 不仅见到了少女时的纯熙 还见到了十年前就战死沙场的父亲。

她弄不清究竟现在是一场梦 还是过去经历的那一切才是一场梦。现在的一切都万般真实 过去的一切也万般真实 大抵 过去和现在 都不是梦。

她刚回来那几天 本来还泛着迷糊 直到昨天忽然来了圣旨 叫父亲前往雁鸣关平乱 她方才明白 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且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过去的记忆上演。

想到这儿 云依斐抬起头 看向纯熙 问道:“对了 你都十八了 别人家的姑娘 这个岁数胖娃娃都抱好几个了 你呢?对自己人生有什么打算?想不想找个人家?我可以找爹给你做主。”

过去 纯熙只有在父亲刚死之后忽然失踪了一段时间 后来她到长安来找她 直到最后一起死在贺兰山关 她们都没有分开过 这一回 她不想再占着纯熙的人生 希望她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谁知 纯熙听完云依斐这番话 眉心微蹙 而后道:“小姐 我的事 你就别操心了。我都说了 我只想呆在你和将军身边。”

云依斐还欲再说话 门外却有人敲门 云依斐道一声进 门被推开 来者是父亲房里伺候的小厮 对方行个礼道:“小姐 纯熙姐姐 将军有请。”

云依斐点点头 示意小厮出去。纯熙手下加快速度 几下给云依斐梳好头发 而后和她一起前往前院。

来到父亲院中 但见云从愿穿着精干的精武服 衣袖高挽 衣摆扎在腰间 坐在院中的花园的矮墙上 手里拿着沾了水的绵巾 正在擦拭脸上的汗水 一看就是刚练完武的样子。

当年云从愿那一届的长安武试 襄王、云从愿、还有唐义璋的父亲唐靖 三人以出色的武艺崭露头角 再兼三人都是出挑的外貌 长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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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三人起了个别称 唤作“长安俏三郎”。

云从愿论年龄正好排第二 样貌最是英武不凡 故又有二郎将的美称。

现如今的云从愿 将将而立 已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 剑眉星目的面容 精瘦强健的身姿 再兼岁月沉淀出的气质 让他宛如一坛陈酿的烈酒。

晨曦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 看起来 倒是让他少了些久战沙场的戾气 多了一份男子的温润。

云依斐看见爹 鼻头一酸 当年的雁鸣关平乱之战 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爹被毒箭射中 死在雁鸣关外 此后 她的人生 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从前她只知爹好 却没有意识到爹在自己生命中的分量 直到他战死沙场 此后的十年 云依斐没有一日不是在想念他 没有一日不是在颠沛流离 爹在 她就有家!

只是不知 自己这么回来 是不是能够改变过去发生的事。如果不能改变 就让她和爹一起死吧 即便现在是场梦 她也不想再和爹分开 生就一起生 死就一起死。

反正 她那被人说成“做人别做云依斐”的过去 她也不想再去经历第二次 傻子当一回就够了。

云依斐压下心头的酸涩 换了个笑脸 走上前在云从愿身边坐下 抱住云从愿的胳膊 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纯熙跟着进来 规规矩矩地给云从愿请了安:“给将军请安。”

云从愿笑着免了纯熙的礼 云依斐调笑道:“纯熙只对爹才这般规矩 在我屋里恨不能里里外外管着我。”

纯熙听得云依斐这般冤枉她 急急看了云从愿一眼 面颊一红急道:“小姐 我哪儿有 你竟浑说。”

云依斐忙道:“好姐姐 我错了 你别急嘛。”

云从愿看着花骨朵般的两个姑娘笑笑 欲从云依斐手中抽出手臂 道:“刚练完武 一身汗 别抱了。”

云依斐哪儿肯放手 搂得更紧了些:“我不嫌弃爹爹。”

云从愿只得依了云依斐 手里又将绵巾重新叠了下 边擦汗边道:“雁鸣关外的那几个部族 每年都会过雁鸣关杀烧抢掠 这次平叛回来 我得给皇上递个折子 那几个部族须得根除 不然雁鸣关附近的百姓 永无宁日。”

云依斐点点头 而后道:“爹 我想着 那些个部族 生活以游牧为主 没有耕种 就没有存粮 等入了冬 草原荒芜 他们要活命 就得抢咱们的。您到时候 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起草折子。”

云从愿闻言 侧头看向云依斐 赞道:“有长进!”

说着 云从愿将绵巾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命小厮拿走 而后站起身说道:“走吧 咱们回屋吃饭 纯熙也一起。”

纯熙闻言 得体行礼:“是 将军。”

进了屋 云从愿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边整理袖口 边走过来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云依斐亲自给云从愿奉上一杯茶 云从愿接过 抿了一口 说道:“说吧 又有什么事儿求爹?”

果然知女莫若父 云依斐只好在椅子上坐下 对云从愿说道:“爹 此次雁鸣关平乱 我想跟你一起去。”

云从愿抬眼看向云依斐 眸色变得严肃 他放下茶盏 冷声撂下两个字:“不可!”

爹前世就是死在这一场平乱里 以爹爹那大无畏的性子 若是直接把解药给他 怕是还没到雁鸣关呢 解药就不知道被丢去何处了。

云从愿神色坚决 云依斐心里比他更坚决 但听她软着语气接着求道:“爹 女儿已年满十六 该去见见世面。我自小 您和娘就教我练武 可我这么大了 连战场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日后怎么能像你和娘一样保家卫国呢?”

听她提起娘 云从愿神色愈发严厉 道:“边境虽偶有动乱 但如今国泰民安 国家并不需要你去保护 大把的男儿多的是 就算要保家卫国 也轮不到你。”

云从愿严厉起来 周身就好似覆盖着一层冰雪 叫人不寒而栗。云依斐自不是当年云从愿一板脸就吓得缩回去的小姑娘。

她正欲开口再说:“爹……”

谁知云从愿一摆手 截断她的话 道:“你好生在府里呆着 等这次爹回来 借着回京述职的机会 带你回一趟长安。你和襄王世子 有指腹为婚的婚约 你也大了 等咱们回去 我和王爷安排你们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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