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放下啃了两口的干面饼,研好一池墨,铺开宣纸准备回信。
刚提笔写下“萱萱”两字,便觉心中激荡,满怀的柔情像是兜满了风的船帆,胀鼓鼓的,几欲喷涌而出。
他真的想她了。
想她噙着泪珠可怜兮兮望着他时候的楚楚动人;想她扫地收拾桌子时候轻盈灵动的身形;想她清甜软糯的声音,也想念深夜里,留在厅堂的那一盏昏黄却温馨的油灯。
萧砺长长叹口气,撂下笔,从怀里取出杨萱的信从头到尾再看一遍,扫一眼旁边已经冷掉的面饼。
他不能写自打到大同以来几乎没有正经吃过饭,每天不是吃包子就是啃面饼,也不能写他怕弄脏她做的衣裳,仍是将就着穿以前旧衣,更不能写他奔波在边陲重镇寻找大同守将通敌的证据,好几次遭到暗算。
半晌,在纸上又写下“萱萱”两字。
正欲按照杨萱信上所问细细写一封信,只听外面有人笑骂:“……逍遥个屁,未正时分要出发,不到一刻钟,裤腰带没解开就得提上。娘的,等办完这趟差,爷乐呵三天三夜。”
又有人道:“上次没到盏茶工夫就被红绣姑娘踹下床,还三天三夜,吹吧!”
旁边一片嬉笑声。
萧砺看眼更漏,抓起面饼咬两口,写道:“一切都好,勿念!”
落款一个“砺”字。
趁着等待墨干的工夫,将面饼咽下去,咕咚咚喝两口水溜溜嗓子,把纸叠好,仔细地封好信皮,抓一把铜板,出门交给卒子,“赶紧送出去。”
卒子一五一十数了数,见运费足够且富余三文钱,乐颠颠地跑去驿站。
信寄到京都已是十月中旬,京都扑簌簌落了第一场雪。
虽然雪落地即化,可到底比往常冷一些。
杨萱披着厚棉斗篷,顶着满头雪粒子回到椿树胡同,春桃忙拿鸡毛掸子轻轻将她肩头和发梢雪粒弹掉,又捧上一盏热茶,“姑娘快暖暖身子。”
九月底,干面胡同的沁香园终于开张营业。
手艺好的白案不容易找,主要是开小食铺子简单,银子多租赁间大屋,银子少就支个摊子,买点鸡蛋、白面、白糖等,就是一摊买卖。
不喜欢拘束的就自己经营个食铺,不喜欢操心的,有大把酒楼客栈需要人。
杨萱跟松枝访听了半个月终于寻到个好的白案。
此人姓张,先前在扬州会馆干的就是白案,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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