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氛围相当诡异，李师傅不停劝酒，李林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至于李翰冰，他只顾对着大餐开动，不得不说满桌子菜体现出了李师傅的诚意。可能是怕家常菜不够分量，居然有野生鹿肉和熊掌，李翰冰以前就听说唐人街不少餐厅老板在黑市里出高价购买这些野生动物专供高档客人。
鹿肉和熊掌多半是偷猎的人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理论上李翰冰出于保护动物的原因应该放下筷子，可就算他不吃死去的鹿和熊也活不过来。
“那时候我们在华人学校读书，每天同路上学，时间飞逝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的小兔崽子不争气，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在唐人街名声彻底坏掉，眼看着祖传的木匠手艺就要失传！”
李师傅的话语里时间跨度不断跳跃，终于将话题引到李林身上。李天正看过一眼吃饭不说话的儿子，明白他是不会主动开口。
“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无论犯了多大错日子还是要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再殚精竭虑。祖传手艺肯定不能失传，你要好好开导李林，争取把木匠功夫发扬光大。坦白说，就算李林这小子没有大出息也不妨碍，多年前先辈抵达美国也没见多少人有出息。平庸才是人间常态，我们也都是平凡小人物。”
这番话毫无错漏之处，即使在汇集了巨额财富的纽约，能够有大出息的人还是少数。李天正直白的回应让李师傅语塞，面露焦急。
“小冰，我有点想法同你交流。李林名声臭了就算学会我的木匠手艺那也无法在唐人街生存下去，因为华人不会找他做生意，而那些白人根本不喜欢木制品。所以我想着干脆让他转行干点别的，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李师傅，我理解你的心思，可我最擅长写小说。上次你让我平事全程见证，我也没有复杂关系网，依靠恐吓才让事主夫妻答应私下和解。李林要转行不如试着卖早餐，我家以前就是在曼哈顿人流最密集的路边出售早点，起码能混个衣食无忧。”
李翰冰就明白李师傅送那株人参不光是为了感谢，果然还有其余想法，虽然已经想好应对可不宜过早说出来。人情这东西最是奇特，和能用金钱衡量的人参不同，原本是帮助李师傅一家脱离困境，可现在趋势似乎是自己欠了对方人情。
“这我也想到过，但问题这样日后还是要经常出没在唐人街，依旧要忍受大家的异样眼光。我就想让你出个办法看能不能让李林走出唐人街，到别处做事。我知道这不容易，你肯定也要走通关节，这些费用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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