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尧,饿了没有,来,吃点东西。”
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喧嚣过后的夜市里,偶尔会有几对穿的人模狗样的男女出来买夜宵。
那时候,萧尧的母亲还很年轻,手上的皮肤还泛着光泽,她正在招呼着零星的客人,只有七八岁的萧尧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书。
“妈,我不饿。”萧尧的声音很稚嫩,但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那一份懂事。
母亲端着一碗撒着葱花的面走过来在萧尧旁边坐下,笑着把碗塞给他,目光温馨且又平和:“你现在在长身体,一定要吃的!”
萧尧不好推脱,只好接过碗吃了起来。望着林立的高楼和五彩的霓虹灯,萧尧突然问道:“妈,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穷?”
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问的问题居然难住了母亲,母亲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用手揉了揉萧尧的头:“为什么这么问?”
萧尧眨着眼睛,露出的竟然是无尽的不甘:“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干就能住大房子,我们这么辛苦只能挤在小黑屋里?他们每天大鱼大肉,我们只能吃客人剩下的?”
母亲笑了笑:“你一个小孩子,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虽然穷一点,但是日子过的踏实。”
萧尧反驳道:“为什么别人都不踏实,我们要踏实?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买大房子,买小汽车。”
“有志气,我儿子最有本事了,快吃吧,一定要吃完啊!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你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有良心,妈就知足了。”
母亲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欣慰自己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儿子,而她的眼神里却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我们终其一生,都是为了回到童年,为了找寻那些快乐的时光和美好的回忆,但萧尧不一样,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在夜市里摆摊供他上学,他讨厌这样的童年。
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治愈。
“砰!”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糙汉子一脚踢翻了桌子,吓了萧尧的母亲一跳,萧尧也寻声看了过来,花衬衫的身后,站了七八个穿着背心拖鞋不修边幅的地痞流氓。
花衬衫拿过一个牙签,剔了剔牙:“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
母亲用围裙擦了擦手:“大家都在这摆的?”
花衬衫唾了一口,用手揉了揉半开的胸膛:“人家交税了,你交了吗?”
母亲摇了摇头:“什么税?我不知道啊……”
“保护费!够明白了吧?”花衬衫一脚踢翻凳子,扯着嗓门厉声喊道。
“多少钱啊……”
母亲在这一带摆摊有一些时间了,她知道这里不太平,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世道如此,走到哪里不一样呢?
花衬衫伸出三个手指头:“一个月三十。”
母亲望了望花衬衫背后的七八个地痞流氓,怯懦地思考了片刻,道:“我交,我交。”
“妈,别给他们。”萧尧跑来了过来,一把按住母亲准备打开钱匣的手。
母亲掰开萧尧小小的手掌:“大人的事,你别管了。”
萧尧竟也耍起小孩子脾气,叫嚷着:“不给,不给,就不给!”
小孩子的力气毕竟敌不过大人,母亲还是强行打开了钱匣,从里面拿出了一叠旧钞,一张一张点了又点。
花衬衫接过萧尧母亲递过来的钱,坏笑着道:“好,这个月的清了,你在这摆多久了?”
“两三年了吧……”
花衬衫狞笑起来:“那就把以前的也算算吧,以前这片归我管,后来进去呆了几年,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得把这段时间的补上。”
以前遇到收保护费的,给了钱就能买个太平,但时代不同了,这些地痞流氓也开始没了道义。
母亲诺诺道:“我们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你把钱还给我,我以后都不在这摆了。”
“把钱?还给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哥几个,她在跟我开玩笑!”花衬衫放肆地扯着嗓子笑了,其它几个地痞流氓也跟着笑了。
花衬衫正笑的猖狂,萧尧趁他不注意猛地冲上前,把那一叠钱夺了过来。
“抢钱,抢我的钱?你个小兔崽子,找死,兄弟们,弄死他!”
萧尧的举动着实惊了花衬衫,花衬衫一声令下,地痞流氓们抄起桌子凳子就朝萧尧砸了过来,母亲护子心切,把萧尧搂在怀里,任凭那七八个壮汉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萧尧大声喊着:“不许打我妈,不许打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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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夜宵摊片刻间被掀了个底朝天,那群打红了眼的地痞流氓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渐渐地,萧尧感觉到母亲搂着自己的手开始松了。
花衬衫托起一个木凳子,横扫过来,“砰”的一声闷响,正中母亲的头部,母亲都来不及吭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从她贴地的脸颊中慢慢向四周扩散着。
“妈!”
萧尧大喊了一声,他摇了摇倒地的母亲,没有任何反应。
花衬衫大概是打的累了,扯着衣领散了散热。
“妈……你们太欺负人了!”
一声长啸,划破夜空。
突然,萧尧笔直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对着花衬衫,他的瞳孔里流动着一束银白色的光。
花衬衫望着萧尧,扇动的手缓缓停了下来。
萧尧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泪珠滑落到脸庞,再往下掉时突然悬在了空中。两颗泪珠凌空飞行,快速穿梭在七八个地痞流氓之间。
从太阳穴进,从另一侧太阳穴出。
当泪珠飞回萧尧的手中,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七八个地痞流氓一个接一个倒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萧尧缓缓走向花衬衫,花衬衫慌了,连滚带爬要跑,他一脚踏入一滩水中,却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跟,根本动弹不了。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萧尧的话音一落,眼睑一收,手成爪状对着花衬衫,花衬衫两眼翻白,身体开始抽搐,身体内的水分像被什么力量抽掉一样,全部变成水汽流向萧尧。
花衬衫的头发开始变白,从头到脚的皮肤开始干化龟裂,脚下却瞬间多了一片水域。
人体内有70%左右是水,萧尧抽干了花衬衫体内所有的水份,原本一百多斤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具只有三四十斤的干尸。
萧尧双眼褪去银白色的光,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大街上的几片枯叶。
有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风衣戴皮手套的男子缓缓朝萧尧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萧尧的头。
萧尧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抽手试图去打风衣男子,却被一把抓住,萧尧抬头望去,那个人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孩子,你累了,该休息了。”
……
二十年后。
海中孤岛,像信徒般,正虔诚聆听着大海翻涌而出的圣经。海浪澎湃地拍打着礁石,一声又一声,从未间断过,浪花飞溅,转而又合流汇入海中。
氙气探照灯在岛上的制高点自动旋转,灯光透过铁丝网散落一地,全副武装的外籍雇佣兵队伍正牵着狼狗来回巡逻。
深邃的走廊里,脚步急促。
病床上躺着一位戴着呼吸面罩的老年妇人,满头银发,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心跳监护器上的曲线提示着她还有心跳。
是萧尧的母亲。
床边站着几个白大褂医生,领头的医生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
“萧尧队长。”
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人风尘仆仆闯了进来,领头的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礼貌性叫了一声。
可能是来的匆忙,已经长大的萧尧没穿西装外套,那白衬衫黑领带加修身英伦马甲,让他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优雅,他的侧脸似鬼斧刀削,正脸轮廓分明,面色却十分阴沉,眼神中透着阴郁的光。
“怎么样了?”
医生压低了声线:“不太乐观。”
萧尧猛地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我妈如果有什么事,你们这里所有人都要陪葬。”
最后一个葬字格外沉重,听得医生直冒冷汗,医生诺诺道:“有一个办法,换血,马上换血,不过必须用活人的血换。”
萧尧松开医生,沉吟了一下:“需要我做什么?”
医生把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回道:“这里面有一份资料,是从献血资料库里找出来的,里面都是RH阴性血拥有者的名单,我挑了十几个年龄小而且身体健康状况良好的女性,需要尽快把她们带回来。”
萧尧接过文件袋,交给身旁的人,道:“罗森、罗田,你们带人去办。小心行事,别惹麻烦。”
罗森的纹身从脖子一直肆意地延伸到了脸颊,罗田相对要年轻一些,留着长发戴着头巾,二人异口同声:“队长放心!”
萧尧缓缓上前,轻轻地抓住母亲的手,那手上血管突起,满是裂口和摺皱,沟沟壑壑,饱经风霜,但他握着母亲的这双手心里却十分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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